他指尖碰着书案, 回想起来少年上元节跟他说过的话,沉声吩咐道,去查那奴隶的身份,保护好他。 侍卫那边应了一声是,身形在原地消失。 春雨一直在旁边听着,红梅一簇簇开的灼艳,过几日应当便要落雪了。 他嘀咕道:殿下既然想见他,为何不想办法把他留在宫里。 那少年如此喜欢他们殿下,见到小殿下便走不动路了,殿下若是想要把人留下,并不难。 哪怕永远困在东宫,做一只属于殿下的掌中之物,殿下若是想,也并非做不到。 在书案上,放着的有一个简单的命盘,慕容翡指尖碰在上面,并未言语。 这般已经无声给出了答案,春雨没有再问。殿下时日无多,若是将人留在东宫,会耽误他。 有的人生来应当自由自在,不应当束之楼阁。 客栈里。 林似锦想让小奴隶跟他说话,小奴隶压根不搭理他,半天屁都没放一个。他抓了好几条虫子下来,被小奴隶用匕首在桌上切成了两半。 桌子上都是虫子的尸体,林似锦已经找店小二打了热水过来,他在窗边看了一眼,小冰块找过来了,正在客栈外守着呢。 这是怎么找到的,林似锦嘀咕一句,他抓虫子抓得很顺手,对上小奴隶黑漆漆的视线,自言自语道,你是不是会说话,故意不想跟我说。 小奴隶用匕首砰地将虫子分尸,发出的动静不小,似乎在无形回答他的问题。 不想理他。 热水没一会就上来了,店小二送的还有治虱的草药,没收他的银钱,似乎是特地去隔壁找的。 林似锦略有些不好意思,他下楼的时候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人家会费心地找来了,他向店小二道了谢,给店小二银钱,店小二没收。 他拿着治虱的草药过来,热水送戁鴌了两盆,估计没两盆也洗不干净。 小奴隶又在瞅着他,用着一种略带打量的眼神,他没管小奴隶又在藏什么小心思,把水打好,温度合适,扛着小豆芽放到板凳上。 若是让见了,一定会把你的头发直接剪了。 林似锦话音到唇边,我师兄三个字没说出来,像是一瞬间失了音,他眉心略微皱着,一皱起来眉毛,板凳上的豆芽菜立刻全身防备,握紧了身侧的匕首。 他有些无语,给你洗完头发我就回去,以后都不会过来看你了。 小豆芽眼神漆黑,看他一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压根不在意。 林似锦心里有小人儿在吐血,果然现实里和话本里写的一点也不一样,他就不应该多管闲事救人。 心里这么想,手里浇了温水淋在小豆芽头发上,他不高兴道,我看话本上写,救了人对方一定会感激涕零,会做牛做马,怎么到我这就不一样了。 守阙指尖略微动了动,自己的发丝被少年揉在手里,耳边是少年清润的话音,他闭着眼没有出声。 少年絮絮叨叨,一会扯这个一会扯那个,动作倒是挺轻,洗出来的污水挪到了一边,覆上治虱的草药,没一会水中飘出来许多虫卵和虫子的尸体。 林似锦在庆幸自己不晕虫子,给小豆芽洗头的时候摸到对方脸边缘,看脸型原本模样应当生得不错,不知道这张脸的疤痕能不能好。 下次过来给你带一张面具,你现在是小丑八怪,这张脸不能见人。 林似锦给小豆芽洗完了头发,顺带着捏干了水分,把人扛回床上,这小子过分的轻,他提了提,你这样的,我一个能扛三个。 刚说完,手里的豆芽菜似乎就变重了许多。 小豆芽盯着他看,他额头冒出来汗珠,有些撑不住了,这么快打脸,他坚持着把人扛回了床上。 林似锦没在客栈待多久,小豆芽也不跟他说话,就一直盯着他看,他觉得无聊,很快就走了。 临走的时候小豆芽拽了一下他,他扭过头,小豆芽又收回了手。 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一道黑色的咒文钻进他的衣襟,烙在他的后背,那是一个黑色的羽鹤吟纹。 也是邪神的禁行标记。 林似锦等半天小豆芽也没有说话,他握着小豆芽的手腕,把他的手腕塞回被子里,小豆芽被他裹成蚕蛹,睁着一双眼看着他。 他一路出了客栈,外面的奉如皋还在等着他,奉如皋瞥了一眼二楼的方向,意思不言而喻。 是我顺手救下的人,下次我带你看看。 林似锦只解释了这么一句,他偷溜出来,便不愿意回去了,拽着奉如皋钻进了街巷里,他要去,奉如皋也没法拦着。 最后奉如皋陪着他玩到半夜才回去。 林似锦平日里睡得早,今日他们俩去了赌坊,赢了不少钱,晚上是奉如皋背着他回去的。 这一日扶衡不在府,但是他们的行踪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