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八岁那年,芸妃也急病过世了,他才搬出了王府。 虽说那之后二人渐渐疏远,但曾是如此亲密的兄弟,也是说反目就能反目的。 二王爷边喝酒边叹气:“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小牧昭都这么大了。” 牧昭笑着,颊边的酒窝娇俏可人:“牧昭再怎么长,也都是二皇兄眼里的孩子。” “可不是,”二王爷很是怀念道:“你从小就是个乖宝宝,就是有点胆小,就连遇到个虫子都要哭着鼻子躲到我身后去。” 牧昭嘟着嘴反驳:“我哪有这么胆小!” “怎么没有?”二王爷摸摸他的头,“你记不记得你七岁那年我们来浦西山避暑,一个老仆给你讲了鬼故事,你怕得跟我睡了好几晚。我都还记得那故事一点都不恐怖,好像是……是什么来着?” 牧昭嘴角耷拉着:“谁还要记得鬼故事啊?” 二王爷又道:“后来骗你说把鬼装进了瓶子里埋了起来,你才终于不怕了,不然整天吵着回京,把母亲苦恼得不行。” 牧昭脸有些泛红,不服道:“现在牧昭自然不会怕鬼了。” 二王爷不信:“真的假的?要不你现在去把那瓶子挖出来?你要敢挖出来我就信你不怕了。”说完一副看好戏的狡黠样子。 牧昭坐定在那,不吭气。 二王爷笑起来:“是不是小牧昭不敢了?” 牧昭置气道:“哼,我明儿一大早就去挖,二皇兄就等着吧!” 本来谢稚然以为这不过是兄弟二人的寻常谈话,没想到二人分开之后,牧昭在指定地点传出了消息。 谢稚然打开纸条,上面是牧昭的急令:马上联络当年在场的人,找出瓶子埋在哪里。 此外,下面还有一条小备注:永王生疑,小心行事。 谢稚然仔细想了想二王爷当时的样子。牧昭说他提出这个童年旧事是生疑,疑的是什么呢? 她一头雾水,但执行命令为上,便什么也没说,立刻联络了高信这边的其他探子。 高信的人动作十分迅速,当年的知情人估计是在京中,他们快马加鞭的赶,终于在接近黎明时送来了消息。 谢稚然本以为会是瓶子的地点,没想到纸条上赫然写着:当年未曾埋什么瓶子。陷阱。 她立刻将消息射进了牧昭房中。 牧昭一听到声音便醒了,估计是一夜未眠,他一看到纸条,好看的细眉紧紧皱了起来。 谢稚然本以为牧昭会急得跳脚,或是会忍不住咒骂几句。 她了解牧昭的性子,他是藏不住心事的,尤其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将情绪流露在脸上。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牧昭脸上的焦虑很快沉淀下来。 少年王爷的眉眼,有着独特的锋芒和锐气,此时思索着,竟显出他与他年纪不符的深谋远虑的沉着来。 是因为他知道有他的探子在附近,所以表现得更为冷静,以保持威信吧? 牧昭突然穿着睡衣出去了,走到院中坐在树下,一动不动。 谢稚然急起来。春寒尚未褪尽,他大清早穿这么单薄坐在雾水里是要干什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