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地示好,却意外地吓了芙提一跳,缓了半秒才接过这个意外的招呼。 好在伏玥并不自来熟,见她回应了便径直坐下。 芙提坐在一侧,心跳莫名有些加快。 她偷偷打量着这今晚有很大几率能够上去接捧奖杯的璀璨明珠,哪怕贴头皮的造型也有那明艳五官的支撑,耳后用纯白珍珠挽出的发髻利落大方,和身上的裹胸黑裙相得益彰,肤如凝脂,明眸皓齿,美得不可方物。 想起昨晚服务生敲开房门送来的高定,是时下正热的款式,诞生于许多名人望尘莫及的品牌,但此时此刻芙提终于觉得,穿在自己身上是暴殄天物了。 就像当初那件名贵的礼服一样。 见她的情绪一下子低落,在未点亮的灯光下闪着落寞,段昱时只瞥过一眼,便沉默着去牵她的手。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弄得失措,扭头去看四周。只是光线越来越暗,为了衬托舞台上的明亮刻意调下来的色调,暗紫色的氛围里,谁也看不见段昱时在以这样的方式安慰她。 麦克风突然传来浑厚的男音,说的是英语,芙提终于听懂,是在祝贺成功举办,而后便是一些漂亮辞藻堆砌起来的场面话。 段昱时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捏一下她柔软的手心。他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波澜不惊到让人佩服,甚至无论念到谁的名字他都不例外,直到伏玥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有本事啊。” 他笑,“你也很有本事。” 台上正是最佳新人奖在致辞,新加坡籍的女演员被自己的演讲弄得眼泪汪汪,仿佛看不见台下几位主办方的势在必得和嘉宾们尴尬的表情。 伏玥去年在国外就是和她做搭档,资本主义流水线上推出来洗钱的产物,真以为自己有两把刷子,屡次在现场对她挑衅,处处要压人一头才甘心。伏玥不和她计较,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后台几斤几两,只是此时看到对方小人得志的模样,还是有些愤懑。 “你也知道这些事情啊?” “和导演有点交情。” 他们这些人就是一个接一个握手言和组成的圈,兜兜转转逃不出巴掌大的地,蛋糕是相同的种类,只有分羹的大小区别,认识也不奇怪。 伏玥小声说起那人的种种雷人事迹,纯粹是无聊又嫌这发言碍眼,可芙提和她隔着一个段昱时,两人一凑,她便什么也听不清了。 她的本性里并没有善妒这一项,从小也是个不争强好胜的乖乖孩子,可不知怎地,在此刻却莫名燃起了一股名为羡慕的火焰。 羡慕? 芙提抓着裙摆苦笑起来,她甚至连憎恶伏玥的本事都没有。毕竟从某些方面来说,她确实比她更适合段昱时。 起码她还没有果断到能够对明恋了多年的对象作出结束,更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付出了许多爱意的自己,更别谈镇定自若地回归朋友身份。 在很多世人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上,她总是拖泥带水。 眼看着那被诟病的女演员终于捧着掺水的奖杯下台,舞台的聚光灯重新扑洒,那些光也慢慢聚拢到芙提的眼底。 她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 爱情原来会让人衍生出许多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和思想,神奇得像彩虹尽头看不见的宝藏,既让人追寻得苦涩艰难,又让人心怀无数期待。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