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祸水在眼巴前,指不定什么时候生鬼。 怪道不能念,一念准成鬼。 这不,立冬后,很快便是花溪镇一年一度的大事——打冬祭。 打冬祭是每年入冬后择一天朗气清的大吉利日子在镇上公祠做祭。 左不过就是为了祈天神庇佑,盼四季神灵护佑人间,保证来年水汽丰沛,润泽万物。 王家如今在镇上大事上也说得上话,算是本地的一有声望有财富的家族,且家中三郎读书人,未必不会功名出身,遮荫家族成了士族。 自然列席在前。 这样的大事情,庆脆脆不会请托,于是领着一个丫头一个婆子到了公祠的后套间安坐。 这是规矩。 祭祀都是男丁在前,女子在后。 庆脆脆同几家相熟人家的妇人点头问礼,寻到位置刚做好,尚未同孔二夫人说是一句话,便听斜后方一道亮气的冷哼声传来。 她脸上笑容不变,假装什么都不知,开口道:“二夫人近日可忙?小春山上有一小居院子,是我头几年随意买的。那里已有难得的北地雪景,后院还有几眼暖和的地底汤泉,可能请您赏光,一并去舒快两日?” 严氏漫不经心地往她身后瞧一下,正看着一端庄肃穆的鹤皮老太太从眼缝中看人,她身后的空处站着一个泫然欲泣的小妇人。 瞧着穿衣打扮阔气些,偏她身上那股子小家子柔媚的妾室做派叫人看不顺眼。 严氏哪能不知这两个是哪家的,但是有什么值得搭理的。 于是接应道:“你先定个日子,若是我空了必然得走上一遭。这不入冬了,家里说忙也就那些事,我是念着家中婆婆嚷着无趣,想带她老人家出去赏玩几日。” 临近几个一听顿时兴起了,追着庆脆脆问地方在哪儿,院子能住几个人,汤水是什么类型的,一时以庆脆脆为中心陷入热闹氛围。 这不过是寻常最正常的后宅夫人交际的场面罢了。 偏朱珍珠恨得咬牙切齿,觉得这是刻意做给她看。 明明庆脆脆这个贱人一进门就同她对视过了,却偏偏装作无视。 她眼神一转,凑到罗老太太跟前道:“夫人,我是个妾的身份,料是这场合我不该来,不然姐姐不会对我视而不见。您今日便不要再为我引见了,省得外人说您的不是。” 罗老太太本就觉得亏待了这修道人,自己那老骨头的男人有脸做出这样的丑事,一直想补偿几分。 一听她这话,再看她眼底蓄起强忍着的泪花,心里更难受了。 于是拍拍她手安抚一下,提高嗓音拦断那一堆人的谈话。 她仗着自己年岁大,儿子又是县里通史,自诩是此处最尊贵的老太太,说话半点客气都不留。 “王二家的那个,你过来跟我身边这小丫头认个亲。” 庆脆脆面上的惊讶恰如其分,疑惑地同身边人耸肩,却不起身,只面带好奇地回头看去,“罗老太太喊的可是我?” 罗老太太并不应声,闭上眼,老神在在地往后靠了靠。 庆脆脆心里好笑,这老太太真是蠢得可爱。 瞧瞧她身后那人脸上有多得意。 她偏不叫这人如意。 于是重新坐正,继续和身旁人说话,“应是叫错人了。老人上了岁都这样。” 恰丫头端了茶水来,她接过呷一口润嗓子,又回头看一眼,“瞧着罗老太太身后那小丫头倒是有些眼熟。”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