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说的,人王二老爷给新村这边盖了学舍,还请了镇上的秀才来当先生,给咱们稻土汉子家娃娃一条出路。就冲这恩情,你也好意思提起老村的人家?” “就是,就那头那些糊涂蛋,害了王二娘子头胎,连累得身子受了损。四年过了,再一个娃娃都没怀上,拿刀去那村嚯嚯都是轻的。” “你这消息迟了。人家家有了,早前不说,硬是等得胎稳住了,够了三月,这才往外张扬开。” “哎呀,这可是喜事了。我往娘家走了几天,有了这大消息了?怀相怎么样?吃得香不香?哪天上工遇上了,可得说道几句。” ...... 被村里妇人议论的王二娘子,庆脆脆,试过第三件宽裤腰的棉软底裤,摆手拒绝了她娘又递上来的新衣,“都能穿,肚子才将将摸着硬了,离显怀还差些时候呢。” 庆母一手一眼地将衣裳收好,又去看大闺女脚上的鞋,“小孩子见天长,眼下你觉得腰还细着,过上七八天再看,就是个小肚包。 哎,你这双鞋是什么时候做的,合脚呀不?怀了娃娃脚底板发肿了,以前的鞋都穿不成。我这几天立马上手,赶冬来,做上几双软牛筋底子的抱洞鞋。” 母女两个正说着话,打外边冲进来一个红扑扑脸蛋的小肉墩子,嗓子一把亮,欢快地叫了一声‘姐’又叫了‘娘’。 “大姐,是三叶子哥哥回来了,牛车刚进村口。” 庆脆脆闻言起身,先是拉着小肉墩子往地上的火篓子跟前凑,“三宝,你是大孩子了,再不能跟前一样瞎跑着闹。看看你,今儿又去后山上坐土飞鸯了?” 这孩子小的时候乖,长大了性子皮实,现今人已经是村里的土霸王。 倒是不欺负人,就是喜欢领着一群小的上山下河,成天介闹腾。 入秋后不能再在地里胡折腾,便打量上了后山的一处缓坡。 也不知道从哪里寻摸一块长木板,人胆子比天高,大屁股墩子往上一坐,就敢叫人从坡上往下推着嚎笑。 看看他屁墩子上的勾勾线线,还有一团大一团小的补丁,就知道平时没少糟蹋衣裳。 三宝憨憨笑笑,大姐说话软得跟小甜嘴一样,没啥威慑力。 只要不犯大错,就不怕。 至于犯了大错.... 想想上一次他把二姐家娃娃打得一只眼肿起,最后大姐提溜着他耳朵跪地请罪的吓唬样子,三宝不由缩缩肩膀。 其实他觉得自己有点冤枉,谁让二姐家那个小屁孩说他小娘不好听的。 庆脆脆当他一冷一热的反应,好笑地捏捏他小肉脸蛋。 “在屋里坐着吧,小短腿跑得倒是欢快,知道给家里报信。” 谷雨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一直在门边候着,看夫人视线转向门边,懂规矩地撩起门帘子,“外头冷,夫人,就在门边等着吧。” 庆脆脆知她的好意,“家里没那么多讲究,三叶子不是在意虚礼的。西屋那边收拾妥帖了吗?” “回夫人话,妥帖了。新换的被子,昨儿也在大日头下晒过。今儿早起就升起了炕火,火盆也送进去了。” “灶上的吃食呢。书院放假,他们从大早上出发,这一路上净吃冷风了。” 立夏便道:“灶上也预备齐了。出门饺子进门米,蟹粥滚了大半个时辰,三小爷回来正好入口。青口蛤汤、葵口菜,烫生蘑菇,还有老夫人的拿手双生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