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宅替丈夫博活路。 上一世跟在白氏跟前伺候,县里文书、典史、通官等,多少小官吏的妻子送环钗送珠宝,说是姐妹亲和,那都是在变相地给自己丈夫开路呢。 她知道庆翘翘躲避的心理。 县里再远,人家要是打听,不愁知道之前的那桩事,她不愿意交道,不过是因为自觉低人一等。 “你没出嫁,我且教你一个理。你要是身正,你坦荡,那说嘴的人就会自打脸。有男人在前争脸,你若是还畏缩,一辈子让人瞧不上。躲?没用!” 虽如今改了些,但她娘绵软,靠在她爹身后活了半辈子,心里还是以夫为天那套。连带着庆翘翘都沾了不少软泥气质。 庆脆脆并不是动气。 是为这两人以后的日子生出点姐姐的操心。 郑大江说白了就是个莽汉,让他拼命挣钱、疼媳妇,没得说。 但让他弯弯绕心肠,怕是连李婆子九岁的小孙子都能哄骗了。 庆翘翘不长点心眼,为他多思多劳,两个人可要头碰头呢。 庆母又换了说辞,扯二闺女耳朵,“翘翘,快听你姐姐说的。这是正理,肯定有用。” 一个人还有两副面孔呢。 庆脆脆失笑,“行了,我能说什么大道理。是给她提个醒罢了。” 再有三天就是昏仪。 她瞧着庆翘翘时不时就要盯着虚空痴一下,眼底沉着自己都说不清楚的紧张和不安。 所以只能点拨下。 日子还是自己品着过吧。 —— 日子流水一般快,转眼就是六月六。 这天一大早,庆脆脆换了得体的衣裳便回了娘家。 各处已经装点了红,一进门才发现,胡燕来也回来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子话,很快就有喜娘喊去西边屋子看新娘子了。 庆翘翘早已换了一身大红撒金的细缎红嫁衣,喜娘给绞面后上了一层白珍珠粉,匀红的胭脂蛋,红蜜口脂,耳朵上是一对东珠吊坠,莹润光泽,衬得新娘子赛仙女一般。 女大不能十八变,却也是可以变一变的。 其实翘翘眉眼生得清秀,更像庆父,有股周正的感觉。 胡燕来送了一对银手镯做贺礼。 庆脆脆递了小布袋过去,“这是同心佩。系在腰上吧,姐姐愿你和郑大江夫妻同心,共渡风雨到白首。” 这玉一看就好。 入手温凉,通灵剔透,同心结纹路雕琢而成,系在大红喜服的腰间确实正好。 庆翘翘乖乖地系好,再抬头的时候,眼窝红了。 “你怨不怨我?我出嫁有这么好的昏仪,你那时候...”却连鞭炮都没响一下。 庆脆脆摇摇头,“那是我求之不得的。和你今日一般,心满意足。” 再说了,她拥有这世上任何都无法比拟的一场拜堂礼,她藏在心里,偶然想起,回味有甘。 外边隐隐传来小孩子奔走相告的呼喊声——“官老爷迎亲了!” 吹吹打打的声音越来越近,喜娘将大红盖头蒙上,对外喊一句:“新娘子出门,叩谢生养恩。” 正屋中 庆母和庆父都是体面气派的好衣衫,面对闺女磕头拜别。 庆母流着泪,一迭声地嘱咐,“出嫁了,要收好性子,不跟在家一样,爹娘让着你...” 又一想,在家时候也没把孩子宠爱多少,哭得更伤心了。 “要好好持家,对自己好一点,对女婿也要好....” 反倒衬得一旁光扯着嘴角干笑的庆父有些冷情冷心。 嗑完头,再出门时候,就要娘家兄弟背出去了。 原定是二房的男丁来背人,却不想郑大江已经大马金刀地站在当中,将二房男丁小鸡仔一般赶走。 这也是个实心人。 一撩前衣摆,直接跪下,冲着屋中的丈人、丈母娘三个实心头,“我郑大江别的不保证,娶了翘翘当媳妇,一定当命根子一样疼,有我一口,就有她一肚子。若违背誓言,天打雷劈。” 这可是比院中那一筐筐红聘都要重呐。 庆母含泪点头,看他转身将翘翘背起,追着送到门口。 在花溪村,迎亲本该是大耳朵憨厚的骡子来。 但是郑大江是有一匹高头大黑马来,此时脖颈之前一朵大红花,四条马蹄上也不伦不类地系着红缨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