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她,水都晃荡出不少,王二麻子看她哭,没好气道:“你哭啥。” 该哭的是他才对。好好的一但水呢。 朱珍珠没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对劲,从怀里拿出帕子在眼窝上沾沾,“姐夫,我认错。我以前没做过苦活,做不来那些辛苦事。上工四个时辰总是要歇上两三回,脆脆表姐生气了,说我躲懒。我心里觉得自己做得不对,这才要哭。” “我是脆脆表姐外家的孩子,总是休息,还给一样的工钱,这村里上工的人会说表姐贴补娘家,不是好媳妇。有了坏名声,对姐夫也不好,人家们会说姐夫一个大男人懦弱,吃软饭,靠着女子养家。” “一想到这些,我就心里愧疚。脆脆表姐骂我是应该的,都是我活该,不能光想着帮衬表姐的心意呀。呜呜呜~~~” 王二麻子皱眉看她。 又来了又来了,这张嘴叭叭叭的,比村里李婆子还能说。 听得人头疼。 反正就是又认错了呗。 他心里不耐烦,认错就行了吗?认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难不成说自己错了,就得被所有人哄着? “走吧,走吧,以后别老哭了。” 他不耐烦应和,但谁让这是脆脆外家,不好拉着脸,于是匆匆进门。 这番着急情态,朱珍珠误以为他生气了。 瞧大步跨进二道门的时候有多用力。 方才我说的话一定挑拨成功了。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有个软蛋的名声。 她面上露笑。 她娘说得对,男人好拿捏,尤其是被这种虎娘们常年压在头顶上的,在他跟前哭一哭,软着嗓子笑一笑,心窝里很快换人了。 一心一意只爱脆脆的王二麻子重新挑了一旦水,遇上从媳妇屋里出来的谷雨,吩咐道:“下次娘子教训人,你劝着点,别气坏她身子。” 谷雨不知这吩咐由何而来,想想道:“您已经知道夫人有孕的事情了?” ‘哐当一声脆响,大木把子水瓢落在地上。 王二麻子傻在当场,“再说一遍!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 解释再三,可惜某人一心要当爹,谁来说都不信。 临睡前,庆脆脆对着趴在自己肚子听了许久的傻子用力扇一巴掌,“睡觉!” 王二麻子不舍地移开大脑袋,笑呵呵道:“必然是上一次出门前有的。算日子肯定是。脆脆,你说是不是?脆脆,你觉得呢?脆脆,脆脆...” 脆脆懒懒地回头看他一眼,唔吱一声陷入昏睡。 却不知欢喜人自己和自己说了半宿的话,连带着孩子名姓都轮了一大圈。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睡着了,却不成想天快亮的时候,村里却叮铃咣当地敲起了锣鼓。 ——“起火了!起火了!快来救火啦!” 第73章 .迁出村子不就行了· 火势一半就被察觉,但是这火像是带了邪性一般,怎么都扑不掉,直到将一连排两间竹院子都烧成灰才渐消。 空气中满是大火过后的刺鼻味道,身边走动声,一桶桶水浇在残存的火星上发出剧烈嗤声,白烟阵阵。 庆脆脆站在不远处看着这残垣,沉默不语。 她不被允许上去救火,不过,去了也无用。 王海脸上蒙着的白布巾已经发黑,近前回话,“夫人,院子里能烧的都烧了,里边还热着呢。今日的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大火那种毁天灭地的样子,凡胎肉身如何能阻拦? 她早就料到生意做不成了,“让王丰骑骡子走一趟,给海昌铺子说这三日挂牌歇着。” 码头收鱼辰时前就要忙活了,想必头一茬的已经收回来了。 她道:“将左向的晾晒院子腾出来,上工的人往那处去。” 相帮的村里人见火势没了,三三两两散去。 剩下的狼藉一片是人自己家收拾的事情,犯不着外人插手。 庆脆脆再三言谢,一直到日上三竿才终于迈进院中。 姚家父子正在掘地,地底阴凉,存着去岁就发酵上的青红酒,而这正是家中红糟生意最主要的原材料。 “东家,是俺们的过。大活人睡得跟个死猪似的,要不是那火光映得眼前晃,俺父子两个醒不了呢。” 最先叫出来的就是姚家父子。 庆脆脆:“人没事就成。” 空气中这股味道实在刺鼻,跟寻常烧火时闻到的相差太多。 她将手堵在口鼻上,心中预估着这一次的损失。 来回看了半晌,移步到了原本的墙根处。 找不着合适的用具,庆脆脆直接伸手将地上的灰堆扒拉开,看着地上的一团团黑色,皱紧眉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