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越来越好,盐水浸过两个时辰就能上架晾干,干了以后吊起风干,就是醪糟鱼的原底料。 目前家里的鱼干生意分成两桩,一是专供酒楼的醪糟鱼酱,另一则是烟熏后的鱼干。 烟熏鱼干是后山上的香气草叶晒干点燃的香气熏烤,这种生鱼不用盐水泡,而是在湿润鱼身抹她自己配好的佐料粉。 烟熏鱼干不用像醪糟鱼一般再泡开晾干炸制,直接上笼就能吃,是当日在镇上她自己摆摊卖得那种。 比起醪糟鱼酱,这种烟熏鱼费些时间,但是可自家直接售卖。 目前家里收鱼都收海鱼,不拘泥品种,只要个头大,剔除鱼鳞内脏,按照分量来就好。 但是她发现黄花鱼口感更佳,而且渔捞容易,是这片海域比较多的鱼类。 想了想,她道:“娘,若是婶再缠着,你就说,我这里收鱼,目前收鲜活黄花鱼,去鳞去内脏,一斤六个铜子,她要是有我就收。” 补充道:“村里有人要是问,都能跟他们说。” 她这里结算都是当场给铜子,若是有心人勤快些,只要来,符合她要的种类,都收。 庆母笑着‘哎’一声,妯娌之间不好闹腾地僵持,昨夜丈夫又怨怪她这些年没生个男娃,不然分地的时候不至于只有三分。 要不是房有一个男丁,庆家未必能有一亩地。 庆脆脆不知她娘的心思,她不是偏心帮着娘家,逢着王家大房嫂子黄氏带着豆豆来,也是同样的说法。 三叶子又在搓小麻绳,王豆豆生得比他壮,被他娘扯着来有些不愿意,挤在三叶子跟前推这搡那的,一看就死性不改。 庆脆脆没耐心招呼她们,给黄氏说了话,起身送他们出门,“嫂子,咱们两家都分家了,按理说以前的事儿麻子和三叶子不计较,我就不说别的。但是豆豆每次见了三叶子连个叔叔都不叫,别人家怎么看王家的家教?” 黄氏脸上一僵,有些不开心。 她自己的儿子用一个隔房伯娘教训? 不过眼下求到跟前做事,不好不给面子,“是了,我回去好好教他。” 庆脆脆知道她没放在心上,不过情分尽到了。 上一辈子在县太爷后院,瞧见不少姨娘生的孩子就是不服管教,打小性子就歪地不成样子,最后都成了纨绔。 大门关上,庆脆脆一边收着竹排下的烟熏鱼干,一边跟三叶子说话,“今儿上镇上,嫂子给你买一本开蒙的书,你不能做重活,便学着认字吧。” 她原本也不认字,后来帮着主母白氏料理账册,说了不少字,正好教给三叶子。 这些时候三叶子按时喝药,吃食衣饰都不缺,瞧着小脸蛋上有了肉,整个人不再病恹恹的。 今日只忙活半天,庆母已经回家去了,下晌的时候她要带着三叶子去镇上,一来将这些天烟熏过的鱼干卖了,另一遭该给三叶子换新药,家里的铜板也不够了。 出门锁好大门,庆脆脆拉着三叶子往村口走,寻常都有牛车在那边等着拉客,路上遇上村里人问她是不是真的收鱼,庆脆脆笑着点头,“婶子放心,鱼钱都是现给,不赊欠。现在只收黄花鱼,料理干净,一斤六个铜板,童叟无欺。” 那妇人听她亲口说了,心里终于信了。 瞧着王媳妇一声鲜亮衣衫,三叶子也穿得是往日都不曾有的新衣服,两人还阔气地做了牛车,不由点头。 王家这生意可行。 —— 依旧是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