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些他永远不可能忘记陆励然执长刀站在他身前的背影,和那把滴着血的刀尖。 不是?蒋昆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又问了一遍,那你这伤怎么来的?你别跟我说是摔下去的。 罗棋苦笑了一声,压低声音,将方才在底下遇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转述了一遍。 伴随着蒋昆和阿康两人你一声我一声的惊呼,罗棋终于把所有的过程都交代完了。 陆励然不愧是你!蒋昆痛快地喊了一声,对那个南虢就不该心软!罗棋,要我说你就不该下去,看把自己折腾成什么鬼样子 罗棋苦笑着,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眼里有些迷茫,他做错了? 蒋昆见罗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摇头啧了几声:也不知道你听进去了没,还好陆励然他们一听就下去了,要是犹豫个一分钟,你就被那个南虢糟蹋了! 罗棋听见蒋昆说的,回过神来,连忙又转向陆励然和柯戟,认认真真地道:谢谢你们,是我欠你们的。 陆励然对上罗棋的目光,他微眯起眼,目光清明,像是看透了罗棋的念头。 罗棋狼狈地正要移开视线,就听陆励然开口道:你做的选择没错,错的是南虢,不用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罗棋一怔,下意识地抬眼看着陆励然。 陆励然脸上沾着那人的血,看起来分外冷漠修罗,脸色寡淡,却给人一种出鞘利刃般的凌厉,那双深棕色的眼睛明明淡漠得没有多少情感,可罗棋却在对上对方视线的时候,忽然心安了。 他听见陆励然那句话后,反应了几秒,胸膛涌上鼓胀的酸涩,涩得他慌张眨了几下眼睛,憋去眼眶里冷不丁冒出来的眼泪。 嗯。罗棋低下头低低应了一声,话很少,只是又喃喃着说了一遍,谢谢。 陆励然拍拍他的肩膀,对蒋昆说道:给他重新包扎一下手掌。 包扎过了诶,什么时候又挣开血的?诶跟你说了这只手不能用力,你别逞强啊。蒋昆低头一看,就见罗棋那只右手上缠着的雪白纱布又沁出点点血色来。 他恨铁不成钢地抓住罗棋的手,耐着性子重新给对方包扎了一通。 阿康看看罗棋和蒋昆,又看看陆励然和柯戟,似乎没人还在关注他们脚下的溶洞了。 他抿了抿嘴,犹豫徘徊了许久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那条蛇就在这底下,我们就这样离开真的没关系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陆励然反问阿康。 阿康握了握拳,低声道:我们把洞堵死,或者把这里炸塌,碎石把那条巨蛇压在底下。 柯戟微微蹙起眉头,但他没说什么,只是把话语权交给了陆励然。 首先,这个洞口不是地下洞穴生物的唯一出口,就算炸塌了就算我们万幸没有被塌方牵连也不可能保证它们就再也出不去。陆励然看着阿康,扯起一个略带嘲讽的笑。 阿康闻言脸色白了白。 其次,我们才是不请自来的入侵者,这里是它们的家园,它们爱在哪里在哪里,在不危及己身的前提下,我不会去打扰它们,也不希望你们去打扰它们。 陆励然看着阿康,声音沉了沉,因为通常试图去掌控它们生死的人,都在试图插手介入自然的规则,而他们的下场普遍不会太好看。 阿康咬了咬牙,看着陆励然低声问:那如果它们到了我们的世界去呢?万一它们入侵了我们的世界呢? 陆励然拍掉掌心和身上的灰尘,起身站起来:它们不傻。你以为它们在这里存在了多久?刚刚出现? 他扯了扯嘴角:蛇可以无限生长、蜕皮,直至死亡之日,我们看到的那些蛇蜕大小,证明那条巨蚺的年龄不下于百岁,而那巨蛛和水里的东西、地下河两侧的植物还有之前在这处沼泽中心地带遇到的异种化生物,它们的共同点是什么? 阿康下意识地跟着陆励然说的话思考回忆,脑海中隐约有一个大致的地图,却不是那么真切。 旁边的蒋昆开口:它们的中心点都在这几颗罗汉草上,以罗汉草为圆心辐射出去 他很早就进入了鬼森沼泽,整个沼泽的地图都在他的脑海中,而当陆励然一一说起这些的时候,那些曾经出没过的异常点就一一对应在脑海中的地图里。 而非常鲜明的,它们都聚拢在这几棵不可思议的巨大罗汉草周围。 陆励然点头:没错,所以换言之,它们已经在这里形成了百年以上的共生生态,它们与沼泽相融和谐共处,既然百年以来没有发生过与人类世界交际的意外,那以后也不会发生。 他说完,停顿了两秒,目光看向无人机的镜头,仿佛透过镜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