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尔雅地道:“苏眉公,我陪你一起去开封府吧!算是个人证,或许也可以帮到眉公一二。” “元长,这敢情好啊!” 苏轼顿时大喜,他天生是个喜聚不喜散的人,更何况今晚有事中秋佳节。有个朋友能陪着他完成那些公事,比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蹲开封府要好多了。 明远却知道蔡京为什么急着要走。 因为种建中自打踏上了酒楼的楼面,就眼神如刀,冷然盯着蔡京。 蔡京与苏轼一起去开封府,一面避开了种建中的发难,一面又讨好了苏轼,不可不谓是聪明之举。 明远低下头,心中在想:蔡京的每一个举动,几乎都是精心计算之后的趋利避害,偏偏他还做得如此自然,如此不着痕迹。这样的人,难怪以后能做到一朝宰辅的高度。 明远这样想着,便错过了苏轼在离开时,朝种建中使了一个眼色。 一时间,开封府的弓手押着三名人犯下楼,苏轼与蔡京跟在他们身后离开长庆楼。 长庆楼名义上的主人史尚便站出来,向与座的食客们行了一礼,道:“各位受惊,但经过这一出,想必各位已经将是非曲直看得很清楚了。” “确实如此!” 食客们纷纷点头。 甚至还有人对刚才帮那黄厨说话感到十分懊悔。 “虽然如此,本店依旧深感歉意,因此,会为在座的每位额外附送一角‘瑶光’,每桌赠送一道本店主厨万娘子精心烹制的茶食,请各位品尝。” 整个长庆楼二楼,顿时响起一片掌声,人人叫好。 随即“小舞台”那里,丝竹声重新响起,董三娘恰如其时地奉送上一曲曲风明快、风趣诙谐的《调笑令》。长庆楼的气氛顿时恢复如初,人们转头就将刚才的波折忘在脑后。现在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崭新的长庆楼——与过去那个,已然不再有任何关联。 明远在一旁听着,心中在想:史尚此举颇为聪明,长庆楼表现得不仅大方得体,而且正好借此机会展现一下万娘子的烹饪实力,一举两得。 然而这样的思考对他来说十分遥远,就像是脑海里模模糊糊地闪过一个关于别人的念头。 “小远——” 明远猛地一惊,发现自己真的有点魂不守舍。他的心神其实一直在种建中那里:师兄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师兄刚才出手处理掉黄厨他们几个,是不是太冒险了?不知道那些人身上有没有携带锐器…… 待抬起头来,明远才发现真的是种建中在叫自己。 明远脸色一滞,种建中马上改口:“远之师弟……” “愚兄来迟,一连数日都没有腾出空闲,为这间新开的酒楼捧场,是愚兄的不是,远之师弟千万莫怪!” 那边蔡卞和贺铸等人已经在叫着“罚酒三杯”了。 种建中也不客气,探手就取来了一只酒壶,将里面刚刚温过的“瑶光”给自己斟了三杯,一扬脖就饮了,豪气干云,没有半点犹豫。 “啊呀!” 明远这时才像是一场大梦刚刚醒来,连忙道:“还没有谢过师兄敏锐,看破了黄厨那些人行藏有异。” 他估计种建中常在军器监中,火油是重要物资,气味有异,种建中人又警醒,一闻就知道不对劲。 若是没有种建中,黄厨也许就会得逞,而他多日来的努力也会一夜之间会化为灰烬,还会连累许许多多与此事毫无瓜葛的食客与百姓。 若是没有种建中,他会很惨。 所以此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