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鸡皮疙瘩直立,难说演着演着自己先绷不住吐了。 “我的手很好看吗?” 视线里的手指骤然按下琴键,是沉降的音阶,荡人心魄的声响将思绪从构建的虚幻世界中拉回,我肩膀轻颤,吓了一跳。 等耳朵分辨清楚他询问的内容,又觉得感知神经是不是紊乱出错了,纪随流怎么会问出这般轻佻的问题? 湿热呼吸倾吐在额际,我抬了抬下巴,发现纪随流的唇瓣几乎要碰到不安乱颤的眼睫。 手掌撑住左侧凳面,我挪动腰臀悄悄后退了几寸,他全神贯注等待我的答案,身体又紧随着迎了上来:“为什么不回答?” 我要回答什么? 你的手确实很好看? 还是,我不敢对视,所以只好看你的手。 ……这两个答案听起来一个比一个让他瞧不起我。 脸颊热辣辣的,无知无觉之时,涂抹唇面的哑光唇膏似乎吸干了所有水分,我突兀有些口干舌燥。 高跟鞋绕过琴凳支脚,未曾发觉身后无路可退,险些一屁股跌进浇过水的草坪,幸好纪随流眼疾手快握住了我的手腕。 但难堪的是,我一边发出惊叫,一边抓住救命稻草般拽着他肩膀上的布料,以至于用力过猛,整个人撞进了他的怀抱里。 “祁愿,你没事吧?” 脆弱鼻梁碰上坚硬胸膛,我实在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关注我们此刻的姿势是否得体,距离是否太过暧昧,旁边是否有人看到这一幕。 只觉得山根到鼻头都是痛的,痛得眼泛泪花,又被我咬牙硬生生忍住。 在纪随流面前袒露脆弱,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有没有事换你撞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恼怒发着抖,反倒失去该有的气势。 “抱歉,我只是怕你跌下去,没想到会弄痛你。” “……遇到你准没好事!” 我捂住鼻梁泛红的地方,有将落未落的泪珠挂在不住抖动的睫毛上,将纪随流冷艳锋利的面孔晕染开,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 似关切,似内疚,似是想要触碰又收回的隐忍。 待我伸直上半身再要仔细看个清楚,一滴豆大泪珠从眼角滚落,恰巧挂在他下颌线的收拢处。 我怔了下,纪随流也怔了下,像是发现未知大陆一般,中指指腹勾起那点热意犹存的半透明液体,垂落眼皮默默注视了片刻。 我面子挂不住,有些尴尬,正想用衣袖擦掉装作无事发生,他突然犹豫着将泪珠含入了蔷薇红的唇瓣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