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疑心薛岩的。 薛岩头都未回,冲着林映棠道:“是楼小春的司机,他送我去了何建文府上,何建文自然也把他抓了起来,你要不信,可以瞧瞧那里。” 说着,下颌朝正对面的角落里扬了扬。 林映棠回头望去,这才发觉那里竟然躺了一个人,他蜷在那里,浑身脏兮兮的,竟是与身后的墙壁融在了一处,浑身没一处好地方,身下的干草堆上晕满了血,显然已是剩了半条命了。 其余几人也自然都发觉了他,见他被打成这幅样子,心中已是隐隐信了薛岩的话。 若要论起来,薛岩同他们,自然是要比这司机亲厚些的,且瞧他那样子,受的刑也比薛岩要多,那他吐口也就更顺理成章些了。 林映棠从未疑心过他,只略略瞥一眼后,便拉住薛岩的胳膊,要去瞧他的伤势。 薛岩顺势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揉了揉,道:“你就这么信我啊?” 林映棠早回过神来,红着脸将手从他掌心往出抽,可抽了几下也只是被越攥的更紧,不由得怒道:“我信你做什么!” 动了几下,因他们是在背光的角落里,因此二人之间的动作并没有被其余人看到,可若是她再挣扎,便难保不被发现了。 林映棠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索性任由他握着,只说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作弄我。” “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 “你还不知道吗?谭师长死啦!现在都以为是我们杀的人,连楼老板都被关着,咱们……” 说到最后,林映棠又忍不住低低哭了出来。 薛岩却脸上依旧没有什么神情,听到她的话,反而笑了一声,凑近了问道:“那我可是太倒霉了,为了报你一命的恩情来搅入你们的事里,结果这会,还得陪着你一道去死了。” “你就知道说这些来气我!”林映棠瞪他一眼,见他隐隐笑着,心中不由得发酸。 她是赞同他的话的,如果不是为了帮她救大师兄,以他这样的本事,早就可以平安离开了,又怎么会落得眼下浑身是伤,还要被当做杀人犯同她死在一起。 可不都是她连累的。 想到这里,林映棠心里越发难受起来,也不敢再抬头去瞧他,生怕从他眼里瞧出怨怒来,那她更要懊悔死了。 薛岩含笑望着她的头顶,见她肩头颤抖着,心中有些后悔,不该拿这样的话同她开玩笑。 她这样心思憨纯的人,是会往心里去的。 到时候若要真的叫她难过了,那他岂不是要懊悔死了。 于是又轻叹一声,揽住她的肩头,将声调放到极柔,安慰道:“你也不用难过,其实我心里,是真的很愿意跟你死在一块儿的。” “你又胡说。”她将头抵在他肩上,闷声道。 薛岩笑一声,抬手抚了抚她的面颊,“这一次,我是真没有胡说。我向来一个人惯了,认识了你,就跟外面冬天来不及飞走的燕子一样,找到了自己的窝,你说,你要死了,我连窝都没了,还活着做什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