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您说的……不会是大哥二哥罢?” 贾蔷微微震惊稍许后问道。 尹家太夫人颔首笑道:“你看如何?” 贾蔷苦笑道:“老太太,您还真是信我……只是如今海师破船烂铁三两斤,我昨儿得闲让人去兵部取了些外海水师的文书,越看越心凉。打景初十八年往后,外洋水师米艇年年递减,整个东南沿海大小米艇不过一百二十艘,还不如一窝大型海匪的家当。最可气的是,因各级官吏中饱私囊,导致战船制造偷工减料,保养维修一塌糊涂,出一次海,便见‘各将官座船日夜戽水数百桶’……出了海,官兵要不停的从船上往外舀水……实在荒谬之极。就算我下辣手去整治,也不是短期能见效的事。 大哥、二哥在军中扎扎实实的打熬了这么些年,要不是家里压着,如今在军中当参将还不足,可当个游击绝无幸进之嫌。去外洋水师,一切都得从新来过,从头学起。海战和陆师完全是两回事…… 老太太,您看要不这样……丰台大营这一次变动不小,空出了不少武官之位,只要您点头,剩下的我去办……” 听闻他如此说,尹家人上下都笑了起来,连尹褚面色都好看一些,然而尹家太夫人却毫不动摇,道:“不必,多熬几年怕甚么?还这样年轻,多吃些苦,多学些东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贾蔷嘿嘿笑道:“老太太,您莫不是在教训我?您要教训我就直说,我肯定听!连我先生都说过,若女子能当官,以老太太的智慧,武英殿内少不了您一席之地。” 尹家人哄笑起来,连懵了好一阵的尹江、尹河都大笑出声。 尹家太夫人则啐笑道:“林相拿我这老太婆说嘴取笑,着实失礼。”却又正色道:“非是指桑骂槐说你,你和他们不同,你是有大气运,才学天授之人。瞧瞧你做的那些事,世上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做不出一桩来。江儿、河儿虽是好孩子,可到底不过中平之姿,如何能与你比?旁的不说,只论气运,他们能站在山顶等可汗辛辛苦苦爬上山送死?没这份大气运,就不必去想着一夜成名,立不世功。 如今说起来,都当他们苦熬苦掖了十来年,非但没有因为姑母是皇后娘娘沾光,还受到了压制,果真如此?问问他们,在军中莫说寻常游击、参将,便是各营主将,可有拿他们当寻常校尉对待的? 我虽只是个妇道人家,可眼不瞎、耳不聋,对外面的事并非一无所知。宫里皇后娘娘贤名越盛,他们地位就越超然,旁人敬着娘娘之余,连他们也敬起了,好话说多了,难免让他们生出屈才的心思,不知天高地厚。 所以,你不必多说,果真愿帮我这老太太的忙,就让他们离京,远远的南下去海边,踏踏实实的打熬几年,也别告诉别人他们有个姑姑当皇后,更别让人知道有你这么个海师大都督当妹婿。如此才能让他们知道知道,离了皇后娘娘的名头,他们到底屈才不屈才。” 尹江、尹河早已跪下领受教诲,贾蔷脸色也肃穆起来,见尹家太夫人言辞之间带着震怒,而苗头显然不可能对的是尹江、尹河二人,这两个虽年岁不小,可在尹家太夫人跟前毕恭毕敬,绝无半点忤逆之心,所以对的是何人,就不言而喻了…… 他自然知道该说甚么,颔首道:“既然老太太发话了,那自无不可。明日我就使人去兵部,为大哥、二哥调动军籍。” 听闻此言,尹家太夫人面色舒缓些,问道:“可要打点甚么?” 贾蔷笑道:“我就算给,他李子升也得敢要!” 尹家太夫人笑道:“这话说的霸道了些,李子升乃军机相国,又署理兵部,还会惧你?虽说你是新出炉的国公爷。” 萱慈堂上总算又有了笑声,贾蔷呵呵笑道:“他不是怕我,而是心虚。我在宣镇立下不世之功,他倒好,就拿外洋水师那几艘破船来糊弄我。亏他有脸起名,叫甚么总理大燕海师都督府,一品大都督!” 尹家太夫人闻言被逗的大笑起来,道:“如此正好,果真给你一个大都督府,反而不好接了。蔷儿,你大哥、二哥去了后,在军中你可不能叫他们哥哥,不然反倒不如不去。” 孙氏忽地想到甚么,面色不好看起来,道:“蔷儿要去南边儿,到海边儿去?” 贾蔷忙道:“这倒不必,一年去看个两回,检阅一下就好。目前来说,主要就两件事,一是打造海船,二是梳理水师。但都需要银子为底,偏朝廷又拿不出银子,所以需要我自己想些法子,先替水师弄些银子。千头万绪,但不急一时,徐徐图之就是……” 朝廷的水师早晚会被收回,能折腾起一艘可以强打的炮舰就行…… 但德林号麾下的护商舰船,却是要大力发展的。 “说的好!果有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