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明明是一阙熟的不能再熟的词,可此刻贾蔷、黛玉读来,心里却难掩悲伤。 林如海用情之深,着实让人动容。 看着泣不成声的黛玉,贾蔷轻声道:“岳母大人,一定要保佑林妹妹长命百岁,保佑小婿九十九岁就好。我保证疼她一辈子,但最后这份相思苦,还请林妹妹独吞了罢。” 本来心都快碎了的黛玉闻言,先将卷轴放进火盆里烧了,然后在贾敏墓前,握起秀气的小拳头,砸了贾蔷三下。 一刻钟后,一架马车出了墓地径直离去,黛玉、紫鹃和随行嬷嬷们先走。 贾蔷则去应对苏州知府并四县知县。 …… “朱知府、许知县、何知县、魏知县、吴知县,好意心领了。只是来前先生曾再三叮嘱,绝不可惊扰地方,皇上那里都给本侯下了严旨,让本侯在外面不要随意欺负人……” 贾蔷目光掠过诸多平日里养尊处优,眼下快冻出脑花的官员,呵呵笑道:“总之,你们要是多和本侯接触,祸多福少,本侯难得出京一回,就不牵连你们了。” 听闻贾蔷之言,冻的三孙子似的苏州知府朱聪拱手强笑道:“宁侯不愧武勋世族出身,说话做事干净利落。只是下官等愧为林相爷乡梓之地牧民之官,今日不能尽一份心,着实惭愧。来日进京,也难见相爷……” 眼见贾蔷脸色不耐烦起来,朱聪话锋一转,又笑道:“不过,相爷高风亮节,心疼我等地方官员,不忍我等劳动,慈爱之心,犹如高堂父母,下官等感激不尽。既然如此,等来日我等进京述职时,再于相爷门下请罪罢。” 贾蔷闻言,认真的看了这位躬身而立的朱聪两眼,见其面不改色,说的心诚意真,不由甘拜下风,也不再说甚么,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这位朱知府就一直面带微笑,目送贾蔷打马远去之后,才直起腰身,官威重新上身,目无余子的自顾上了暖轿,抬着回府了。 其他三位知县也匆匆上轿远去,却有一个官袍看起来有些寒酸的知县,看着贾蔷渐渐远去的方向,原本有些晦暗但坚毅的目光,变得明亮起来…… …… “呀!回来了!” 苏州城林家祖宅林园上房内,香菱站在抄手游廊上,也不怕冷,惦着脚也不知望了多久。 终于看到贾蔷、黛玉二人回来,登时一蹦老高,欢天喜地的迎上前去。 跑到半道终于想起来这二位干甚么去了,笑脸在用力努力中,变成了悲伤的神色,然后似乎还酝酿起悲伤来…… 这等小动作,哪里能瞒得过贾蔷、黛玉? 黛玉本来心中到底还有些郁郁,这会儿见此活宝,不由笑骂道:“穿着这样单薄,仔细染着风寒了!果真病了,你的好才多着呢!” 香菱也不弄鬼了,瞧了瞧二人神情,贾蔷自不必说,黛玉眼圈虽红了,但这会儿形容看着还好,不由笑道:“等爷和姑娘回来嘛,不止是我,连她们也想去看看这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 黛玉看向贾蔷,贾蔷摇头道:“先进去暖上半个时辰,让人给你煮一碗姜汤吃下驱驱寒再说。” 黛玉抿嘴一笑,香菱也乖巧道:“姑娘身子弱,才要多保重照顾呢。” 说着,上前搀扶起黛玉来。 黛玉:“……” 打跑了愈发淘气的香菱后,黛玉随贾蔷进屋,自然迎来一阵关心问候。 黛玉不愿多说甚么,就问贾蔷道:“那些官怎么说?” 平儿奇道:“还来了许多官儿么?” 凤姐儿冷笑道:“你这丫头又懂甚么?林姑丈是宰相,蔷儿是侯爷,这样的阵势,苏州的官儿哪里敢轻慢了?” 贾蔷笑道:“二婶婶倒是好见识。”说着,将苏州知府的话重复了遍,然后就见探春、湘云夸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