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贵重皎皎如明月的黛玉而言,一些人卑贱的就和压寨夫人一样,根本见不得光。 她们只是存在而已,没有丝毫威胁…… 别说那些个,就连尹家郡主那样尊贵的人,还不是因为看出黛玉在贾蔷心中的地位,才甘愿先屈膝行礼? 贾蔷做到这个地步,换做是她,她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凤姐儿也是个乖觉伶俐人,在黛玉跟前话里话外,都十分明白她自己的位份…… 待凤姐儿和平儿落座后,贾蔷笑问道:“这刘姥姥又有何不同?” 凤姐儿笑道:“这位与旁个打秋风的不同,她原不过是王家连宗的一位……” 黛玉好笑道:“那算你哪门子的姥姥?” 凤姐儿摇头道:“既然人家认得咱们,还记得上门来,虽只提了一篮地瓜,却也难得。如今愈发看明白了,并不是血脉相连的才是亲戚。有的人没甚血脉勾连,反倒真心实意,盼着你好,不忍多占你太多便宜。有的虽是血脉至亲,可做起事来,却如恶狼猛虎,恨不能吞了你。 那日刘姥姥前来,原是因为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我就舍了她二十两。后来老太太知道这么个老人上门,就请了去讲古。听说日子过的艰难,又要拿钱给她,太太也是。结果倒把人家唬了一跳,只道空手而来化缘,已是无礼,怎敢再多拿?别说银子,便连晚饭也不肯吃一口,怎么留也留不住,出城家去了。只道明岁收成好了,再来报答。” 宝琴笑道:“她是个好的,但也有人揣摩透了富贵人家的想法,偏故意这样做……” 凤姐儿瞧了眼宝琴,没好气道:“是有心如此,还是故意如此的,你道我们都分不清?你这小丫头片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宝钗笑了,提醒道:“凤丫头,好好的说我们琴儿做甚么!” 湘云也笑道:“二嫂子你仔细着,我们琴儿最喜欢蔷哥哥了!” 凤姐儿“哟”了声,惊喜的看向一旁讶然的贾蔷,心里明了,便笑道:“这又是哪来的官司?琴儿还想和林妹妹还有尹家郡主争斗一番不成?” 宝琴红着脸对贾蔷和黛玉道:“云姐姐就会乱说,她们顽游戏,问家里姊妹兄弟中,我最喜欢哪个,我就说最喜欢蔷哥哥,她们便总是取笑我!” 见她一点不忸怩自己这样说出来,黛玉反倒不多想,笑道:“是呢,你云姐姐最是讨人嫌,好似她最喜欢的不是蔷哥哥一样。” 湘云急眉赤眼,气的赌咒:“谁最喜欢他,谁就是头猪!” 贾蔷“咦”了声,道:“云妹妹,你这是甚么意思?” 湘云面红耳赤的跺脚犟道:“怎样?”众人好笑。 贾蔷摇头道:“好端端的,你怎骂自己是猪?” 众人大笑起来,湘云张牙舞爪,看模样是想和贾蔷拼命,到底被宝钗劝了下来。 凤姐儿笑的爽利,道:“云儿这话骂的,范围可海了去了。” 旁人正准备说甚么,就听迎春忽地长叹一声,道:“唉,都是一家人,又不缺少嚼用,为何非要想多占些,背后算计呢?” 众人:“……”场面一冷。 湘云小声提醒:“二姐姐,这是好前面的话局了……” 迎春闻言,见众人都诧异的看她,登时羞的面红耳赤。 贾蔷“啧”的摆摆手,止住凤姐儿想取笑的那张嘴,他同迎春微笑道:“二姑姑,还是那句话,人心不足。方才薛妹妹也说了,便是农家兄弟,为了父母的一分地也要打个头破血流,更何况咱们这样的人家,和一座国公府的家业? 这世上,所有的事都是既有得则必有失,天地日月且不全,更何况是人生?咱们生在这样的人家,享受这样的荣华富贵,所面对的难处,就一定要比寻常百姓多要许多。但总得来说,只要人人都守规矩,就不会出现大问题。” 迎春轻声道:“可万一犯了错呢?” 一旁探春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容易叫人误会,迎春是在替贾赦两口子张目…… 贾蔷摇头微笑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果真一二回让贪欲迷了心,犯下错,若果真能改,自然仍是一家子。家人,族亲,原是要多包容些。所谓亲亲相隐,便是如此。但是,即便是家人,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底线!否则,就容易出大乱子,家不成家。这个时候,就需要斩钉截铁果决的止损,要大义灭亲!越早下决定,带来的祸患就越小。 今日那些人欺我,已经不是一两回了罢?所以,这一次,我必不再相让。 二姑姑也不必觉得难为情,这些事一家人说起来,似乎有些尴尬,其实不然。个人的寻常小秘密藏起来没关系,可这样的大是大非,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