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黛玉来了,旁人只道必是哭着进门的,连宝玉都酸溜溜的道了句:“这回可要哭狠了!” 他心中实在苦楚,因为林妹妹的眼泪,不再只为他流…… 然而等黛玉带着紫鹃和香菱进来时,众人看到的竟是一张明媚含笑的脸。 便是屋内有宝钗、探春、湘云等俏美的姑娘在,可上面穿着一件月白色绸缎绣枝梅纹锦衣,下面则是桃红色缂丝浅彩百蝶梅纹对襟长裙的黛玉进来时,仍令整间屋子都为之明亮几许。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下,是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眉眼间的闲静,如姣花照水。 步履迈动处,又似弱柳扶风。 举手投足间,蕴着大家闺秀方有的大气从容。 旁人看了都赞叹不已,只道黛玉成了宰相家的千金,愈发不同了。 今日这衣装,已是盛装了…… 独宝玉怅然若失。 这哪里还是林妹妹? 眼前的林妹妹美则美矣,却不合他的心意。 他心中的林妹妹,合该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眸中泪光点点,行动处便气喘微微,常受西子捧心之痛。 可眼前的黛玉,让他陌生的不敢相认,也不愿相认…… 旁人自不知他心里那么多戏,湘云看着黛玉取笑道:“这样快就来了?方才大嫂子还在说你必是要来了,谁想话音刚落,你就来了!” 黛玉奇道:“大嫂子是怎么猜到我要来的?今儿是怎么了,难得见你们都聚在一起。莫非,你们也知道今儿是甚么日子了?” 今儿是甚么日子? 宝钗笑道:“莫非今儿还是甚么难得的好日子?” 探春则追问道:“林姐姐,你不知道今儿出了甚么事?” 宝玉讨嫌,叹息一声道:“今儿蔷哥儿在宫里挨了廷杖,被打狠了,这会儿都起不得床……” 此言一出,黛玉俏脸登时霜白,眼圈亦是红了,眼中噙泪,急急望向人群分开后的床榻。 她是真不知道…… 却见贾蔷双手捧在脸边,看着黛玉笑眯眯道:“好啊,昨儿问你来不来,你只道不来,原来是为了给我惊喜?”说着又抱怨道:“你莫听宝玉那个臭娘们儿长舌妇,你只瞧瞧我的脸色,就知道我怎样了,没事!真没事!今儿在宫里和恪和郡王打了架,结果被皇后娘娘让人按着,一起被打了顿板子。恪和郡王比我还不如,这会儿还在哭着喊娘呢。” 黛玉旁若无人的上前,仔细瞧着贾蔷的面色,发现果然没甚么虚弱之色,方放下心来,随即嗔怪道:“哪有这样的道理?你怎在宫里和人打斗?再说,那王爷怎还哭着喊娘?必是你又胡说了。” 贾蔷哈哈乐道:“原是不会哭的,可皇后娘娘知道我喜欢他那匹玉兰白龙驹!便说此马非玉树临风、芝兰玉树的品格不能骑,非让恪和王爷送给我,说是朋友有成人之美。恪和郡王忍痛相送,岂能不哭?那可是先前他开府时,皇上和皇后送给他的重礼,如今是我的了,哈哈哈!” 黛玉闻言,面色隐隐复杂起来,轻声问道:“蔷哥儿,你可知道,皇后娘娘为何要让那王爷送你这样贵重的礼?” 贾蔷闻言一怔,看了看黛玉,道:“不知道……你知道?” 甚么名堂?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