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快看,这是谁?” 黛玉还在震惊反胃中,房门外传来喜悦的欢呼声。 正在收拾床铺的紫鹃抬起头来,皱眉道:“小浪蹄子,让你去给姑娘沏茶,你跑哪去了?” 房门打开,雪雁笑嘻嘻的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比她高一头,面上带着呆憨微笑的香菱。 “哟!” 他乡遇故知的紫鹃看到香菱后都忍不住惊喜一呼,随即满脸问号问道:“你怎么在这?!” 香菱先给窗边的黛玉行了礼问好,然后有些害羞道:“薛大爷把我的身契送给小蔷二爷了,如今我跟着他……” 紫娟和雪雁闻言都先惊后喜,齐齐恭贺道:“哎呀呀!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她们都听说过宝姑娘她哥哥的“威名”,更知道苦命香菱的经历,若是她跟了那不省心的薛蟠,日后的命运可想而知。 谁曾想,居然一下跳出樊笼里,成了贾蔷的人! 不管怎么说,尽管贾蔷没有薛家那样富,可人生的好啊!! 如果非要挨打,她们也宁肯挨贾蔷的鞭打,而不是顶着好大脑袋铃铛大眼的薛蟠。 然而正在这时,却听到一道冷哼声传来,道:“有什么好喜的,恶心!” 紫鹃闻言登时失色,连忙几步走到黛玉跟前,劝道:“姑娘,哪有这样说话的,香菱是好的……” 黛玉也知失言,抿了抿嘴,道:“我自不是在说香菱,而是说他!”说罢,纤细的手往窗外一指。 紫鹃看了去,待认出船首甲板上的人来,也变了面色,唬的惨白一张脸,强忍着反胃道:“怎……怎会这样?” 虽听说过一些男人有分桃之癖,但从未见过啊! 香菱和雪雁见之好奇,巴巴的跟上前来,香菱个儿高,先望见了船头景色,她先是有些吃味的噘了噘嘴,随即“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黛玉三人望了过来,疑惑道:“莫不是难过傻了?” 香菱掩口笑道:“你们不知,那也是个女孩子呢。” “?!!” 黛玉先回头看了香菱一眼,然后再看向窗外,仔细辨认了会儿后,才发现似乎真的是个女孩子…… 紫鹃啧啧道:“不是说那是金沙帮的少帮主么?怎会是个女孩子?” 香菱知道个屁,摇摇头道:“只听说父母膝下无儿,就打小充作男儿养,娘早早没了,如今她爹也……” 此言未说完,紫鹃和雪雁就连连对香菱使眼色。 这哪里说的是那劳什子少帮主,分明就是黛玉嘛! 果然,黛玉神情一下落寞下来,不过她见香菱慌了神,心中反倒不忍,轻轻摇头道:“不必如此,都是薄命人,谁又比谁可怜?”顿了顿,又问道:“今儿码头上出了何事,怎么听着乱糟糟的?” 黛玉先一步由健妇嬷嬷们直接护着用软轿送上了船的,所以并不清楚码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香菱虽在马车里,却听的真切。 闻问后,气鼓鼓道:“都是琏二爷的不是,不许我们爷上船。” 黛玉闻言奇道:“琏二哥不许蔷哥儿上船?这是怎么说的?” 香菱道:“也不是,是琏二爷不让李婧姐姐和她爹爹上船,说她爹爹是病死秧子,嫌他晦气。” 黛玉闻言登时恼道:“琏二哥好没道理!” 她爹也是病死秧子,岂不感同身受! 紫鹃笑道:“那然后呢?” 香菱皱起眉苦思道:“好像是宫里来了个天使,传了太上皇的旨意,给我们爷赐了表字……” 雪雁不解其意,道:“表字?太上皇赐你们小蔷二爷表字作甚?表字到底是做什么的呀?” 紫鹃也不甚了解,黛玉却眸光闪动,转头看向窗外不远处,那并肩而立的二人,轻声道:“生若无名,不可分别,故始生三月而加名,故云‘幼名’也,人年二十,有为人父之道,朋友等类不可复呼其名,故冠而加字……这是《礼记》所记。不过,表字多为父祖恩师所赐……”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