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这是个残酷而悲凉的事实。 张流话锋一转:“他们要告诉世人的那一部分,也就是我刚才说的,写成文章,发到论坛上面去,也顺便发给一直有合作的报社,不过都不要以警方的身份。” “警督……” 张流看着尸体,“这段录音他故意要我们听,里面信息真真假假,也和他们现在留给我们的所有信息一样,真真假假,这场谋杀对我们来说没有依然半点收获。 不过他要告诉世人这些东西,那我们就帮帮他们好了,他让我们乱了,地上地下都乱了,那就理清楚,让那些暗组织,那些魔鬼,比我们还乱好了。” 女警员会意,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天火会的尾巴,抓到了一点么?”张流望着众人,把手套摘了下来。 所有警员面面相觑,尴尬地摇了摇头。 “我们不知道他们怎么出的城,那天夜里的城口给他们放行的人员已经下落不明,而那几个匪徒都已经死了,还有两个原匪同样没有抓到,查了电话定位在荒野,可是那里也没留下什么。”一位警员垂头丧气道,“现在别说尾巴,找出天火会的老巢了,就连能半点证明是天火会所为的证据都拿不出来。” 无论是灭世主还是天火会,都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于他们眼皮底下犯案,又于他们眼皮底下消失行踪,对联邦警方来说,这是奇耻大辱,也是人们与政府压在他们肩膀上的巨大压力,所有警员都有些焦头烂额。 张流并不意外,摇头道:“再等等,我们现在完全被动,不过天火会与灭世主之间恩怨在,那么就还会有再动手的时候,他们现在比我们更着急找到灭世主,与其被动地瞎找,不如等待主动的那一刻,我们一并找到他们。对付他们这样的角色,传统的手段,已经通过时间证明了是不可能的。” 警员们眼前一亮,纷纷点头,对这位在年纪尚轻的警督由衷钦佩起来。 “两头都不要落下,有什么情况给我消息。” 张流说完,转身便走往自己那辆警车,不顾一众犯罪现场茫然的警员。 这就走了? …… 回到警车上,张流之前的严肃才一点点土崩瓦解。呼吸变得不规律,长与短交接,脸色也变得苍白了一分,能看出来并非因为伤势,而是他自己内心的心理活动。 事实上他早已经忍不住了,心底里不由自主蔓延出来的痛苦情绪在险些让他刚才在众警员面前失态,此时所有难受与不堪从心底泛滥,脑中沉重的同时也有一股释放后的减轻。 他甩甩脑袋,抱着头趴在方向盘上,脑子一片空白,而后一幅幅画面像是跃龙门的鲤鱼一样扑腾出来,他的脑海里眨眼便满是自己当年杀过的人的面孔,空洞而瞪大的双眼看到的是自己一手的经年鲜血。 他感觉置身在了海底,窒息与恐惧将他吞灭。 那躺在地上的有一段丑陋秘辛的林浪,好像他自己,也好像下一个自己。 ……足足十多秒之后,才缓过气来。闭着眼睛,手扶在脸上,急促地呼吸。 “你是对的,天道不公。当年手刃无数无辜鲜血的武师,而今正在这里主持所谓正义;龌龊勾当的人,吃着酒肉,踩着别人的头颅;自私自利的家族成了统治人类的皇室。天火会能够如此猖狂,如此顺利的执行劫钞,如此安然地在这万渝城,也定然有机构里的内应……天道不公,是啊,天道不公。 你是对的,这是个崩乱的世界,这是个病态的世界,黑是黑,白非白,不过有的赤裸狼皮,有着披着羊皮罢。 可是,你执己道?你的道又是正确的么?我不知道,我想,你自己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比任何的反抗者都要聪明,知道将两个身份分开为人,这样路才走得长远,也活得更久;你也和任何的离经叛道者都不一样,没有戾气也没有迷失,但是,夹在两道中间,蚕食两道为存,你真的还能活多久,我的天才玄卡师? 我只知道,谁都想你们死,谁都容不得这个世上有你们这样的人存在,我只知道,现在的我是一位警督,我要抓住你们,或者,杀死你们。 于这个硕大的世界来说,退一万步,于万渝城来说,于天火会来说,你再天才,也还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啊。” 张流点了根香烟,情绪莫名沉重,面无表情地发动了汽车。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