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才是最难搞的。 但季云喧也知道亲哥答应一起过来这里想必也是做好心理准备,如今见了面倒不至于发生他刚刚设想的那些糟糕反应。 「你是不是没办法待太久?」连明鈺在长时间的沉默后,轻叹口气,开了口。 「啊,对,我现在是利用任务回报中间一点可以delay的时间……」连雪谣没料到大儿子会主动开口,有点开心。 「嗯……」连明鈺点头,接着低头不语,像在思考什么。 连雪谣和季云喧对看了一下,也不晓得该不该继续主动搭话。 没一分鐘,连明鈺抬起头望着连雪谣,表情平静。 「其实,过去的事现在一直提起也无济于事,我不能说我完全放开不在乎了,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我的确埋怨不解过,甚至也想过再见到你我该有什么想法或什么反应……」 「明鈺……」 「这次见面,我也是有些不安。在阿喧跟我解释过你的情况后,我能理解你当时的处境,可这仍然无法抹灭我和阿喧在心里受的伤害。无论你有千百万种理由,都不该在无法确定的情况下拿任何人的生命开玩笑。」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连雪谣泪崩,这些话她在心里告诉了自己无数遍,她知道自己错了,无数次责备着自己。 然而,让大儿子直接说出来心里的这些内疚时,她忽然有种心里大石终于落下的感受。 她对丈夫坦白时,丈夫没责怪她,只要她好好的,他会为她把孩子们顾好,等待她的消息。 好友得知她的事时也不过一句“你太衝动了”就带过,接着两人便想尽办法亡羊补牢。 接受审判时,宣读判决条文后,上头说其情可悯,减轻了她的刑期。 可是,没人知道她多自责,她希望有人可以狠狠的骂她一顿,告诉她她错了,她这样不对,她做了如此过份的事,害了丈夫,害了两个孩子…… 季云喧看到母亲哭得像个伤透了心的小孩,坐到她身边,抽起一张张面纸替她拭泪。 他知道亲哥是对的,也不觉得亲哥这么说过份,当时母亲离开时他还小,但这不代表他不会怨恨,只是到了后来,为了过日子,也没心思一直记着这些难过的事。 直到穿书后,偶尔夜深人静时回想起这些事,纵然难过,但在这的日子过得好,又有配配催着做任务,情绪一下子就过了。 之后在这里见到母亲,暸解事情的原委后,他还难过吗? 他想他应该不难过了,但还是有些落寞。 为了等着母亲回来的父亲,为了上辈子承受着病痛的哥哥,为了曾经让他拥有过短暂快乐幸福时光的那个家。 连雪谣妆都哭花了,见到自己手錶震了震,发现再哭下去和儿子们见面的时间都要被自己浪费掉,急忙收歛情绪,擤了个鼻涕。 「我……」 「可是,也是因为你,我才会遇到云枫,我才能脱离病痛,不用担心我走了留下了阿喧一个人怎么办?阿喧也是,在这里能安心当个小少爷过好日子,遇到了蓝大哥,得到属于他的幸福。」连明鈺接着道:「这样已经很好了,你做得够多了,也尽力了……妈。」 最后那一声“妈”又让连雪谣眼泪溃堤,她以为永远得不到儿子们的原谅了。 「明鈺、喧喧,妈妈要跟你们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呜……」 她终于敢伸出手抱着儿子们,因为情绪激动而颤抖地道着歉。 连明鈺和季云喧一人伸出一手轻拍着母亲,无声安慰着。 当手錶又震动提醒了一次,连雪谣不得不放开手,拉开与儿子们的距离。 「虽、虽然不能、经常见面,可、可是,偶尔还是、可以、偷偷地……呜……」 连雪谣抽抽噎噎的,一句话没说完又哭了。 兄弟俩看着面前的母亲,心想:是了,这才是母亲原本的样子,像个小女孩,开心会大笑、伤心会大哭,不是初见面时那种高冷模样的女强人。 以前他们调皮时,母亲骂人骂到一半就会哭,也不知道是哭自己教不好还是哭孩子怎么那么皮? 不过他们看到母亲掉眼泪后就会乖乖的,在心里表示下次还敢。 「我、我该离开了,有什么事、就来这、留个字条,我会尽、尽快找时间、过来……」 「好。」兄弟俩点头。 又多看了儿子们两眼,连雪谣才依依不捨地上楼。 待楼上传来关门声后,屋里又是一片寂静,季云喧抽抽鼻子,转过身抱住自家亲哥,带着鼻音有些撒娇道:「哥,我爱你,谢谢你。」 连明鈺揉揉亲弟后脑勺一会儿,回抱住他,嘴角带笑轻声地说:「乖,没事了,我也爱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