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没来由地一阵害怕,“她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她出事了!!” 温子安不说话,推着他拐了个弯到了隔壁的病房,沉了沉声音,“不管怎么样,你们俩都福大命大,爆炸的威力很大,那个男人就没救回来。” 随意攥紧扶手,面色苍白,坐在那里发狠道,“能有什么做不好准备的,不管她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宝贝!” 温子安没说什么,推开门送他进去,“医生说她声带受损,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正常发声,而且爆炸时,方越还想动你,是她护着不让你受伤害,结果毁了半张脸……为了你,她受的苦够多了。” 随意进了病房,他费力地推动轮椅一点点靠近,病床上的女人带着呼吸机,脸颊和头部被包扎得严实,她的气息微弱,仪器的声音盖过她起伏的呼吸。 颈部看样子是动了手术,手术专用纱层层迭迭,护着她白皙纤弱的脖颈。面色冷白,憔悴不堪,羽翼般的长睫耷拉下来,整个人透着死寂般的惨淡。 光是看到她静静躺在那,随意两眼发红,眼睛酸楚掉下泪来。他颤着手伸过去,又不敢直接触碰她,手指在空中划了一道又弱弱收回,双手掩面,低声而泣,“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我如果早些告诉她真相,她也就不会生气跑开。她不跑开就不会……” 看着好友自责痛苦,温子安轻叹口气,过去推着他离开病房。 这个时候,他比任何人都痛苦。 “温子安。”随意低着头,沉音低沉喑哑,“我记得你有个表哥是国外整形科医师,你能不能帮帮我……” “你放心,我早就已经跟那边打过招呼了,等知夏的状态好转,就安排那边的住院手续。” 他眼底噙着热泪,恍惚苦笑,“她才刚回来,就又要离开。” 来探病的人一波又一波,夏克拎着水果篮,代表着游泳队过来探望受伤的随意。 看着躺在病床上黯然失神的男人,他轻叹口气,“随意,教练说只要你还想回游泳队,他就想办法保你……” “夏克。” 随意突然出声打断,扭头看着窗外,“还记得那时候我跟你说的话吗?” “什么?” 他继续说,“喜欢一个人,就是处处把她放在第一位。” 以前觉得,除了游泳,自己一定不会再坚持做别的事情,谁也没法动摇它在心里的地位。那时候认为,能出去比赛,能够各地飞来飞去,是一件极其自由且神圣的事情。 可现在,一想到隔壁躺在那生死未卜的知夏,他才幡然醒悟,大家各自成长,各自离开。 老人会老,小孩会变。 知夏爱他,他爱知夏,绝不会变。 出院的那天,温子安替他收拾着行李,“我听见那天你们的对话了。随意,说真的,你如果能回游泳队,对你自己的前程也更好不是吗?” 床头那根破损的彩绳断了大半截躺在那儿,随意将它握在手心里,笑了笑,“她一直都在努力,我又何必轻言放弃。” 他推着轮椅,来到知夏病房前,早几天前她就已经醒了,只不过现在因为声道受损,医生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她。 知夏出国修正的手术时间就安排在下周。 温子安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随意抬手抚上那道门,口中喃喃,“我等你回来,所以你也等等我好吗?” 时间恍惚,眨眼又是两年。 随意领着热乎刚到手的心理医生资格证,尖叫着跑出宿舍,跑跳着给温子安打电话。 “今晚上哥几个聚一聚,我有好消息宣布。” “怎么?知夏联系你了?” 一泼冷水从头浇下,熄灭了他扬起的火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他弱弱回道,“没有……” 温子安嚼着口香糖,手指操控着键盘鼠标灵活走位,“跟着我,别丢了。”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