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琴差点死逑了。 在被屯霸刘永贵几人调戏之后,她被人丢淀里头去了。 调戏她的是几个糙老爷们,而丢她下水的是这几个糙老爷们的娘们。 她们早看她不惯了。 在丁老爹还没被划破肚皮死得像只野狗前,由于丁小琴的相貌她们总对她品头论足。 “一双杏眼最是风骚,勾得我家永贵恨不得爬她床!这样的狐媚子,最好是赶出屯子。” “就是嘛。你瞧她细皮嫩肉,那小手白白净净的,一看就不是个干农活的好手。严队长居然安排她搞养殖,她懂个逑?!真是滑稽。” “她养殖便养殖吧,喂鸡喂鸭、养猪养狗就是了,她非撅着个臭腚,扭着个水蛇腰,做给谁看?” “给养殖场的老少爷们看呗。你没瞧见她一干活,那些个色坯子都停下手来,流着哈喇子,盯得死死的。” “这样的祸害就不该留。应当和她娘一样,早死早超生。” “俗话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娘就是个未婚先孕的货色,她能有多贞洁?” “还有这事儿?” “你不晓得?” “我到哪里去晓得?” “你没听屯子人说严队长和她娘有一腿吗?” “啊?!还有这事?” “乖乖,都传遍了,说严队长要母女通吃。” “我呸!什么糟践东西!恶不恶心?” “恶心,真恶心。” “究竟咋回事儿?” “好像是说她娘有了她后,严队长正要上省城读书,她娘大着肚子嫁给了丁老汉那头蠢驴。” “哦哟!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东西!头一次听说!” “丁老汉可真是冤枉!” “欸嘿嘿!我咋听说的是严队长想要了这丫头,才处处优待她。明显的包庇嘛……” “哼!要是严队长还给她开小灶,我就去乡公社告他一状,让他提包袱走人!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管我们生产队嘛!” “别啊!严队长多好的!” “好?我看你是觉着那厮长得俊吧!” 如此对话,多得很,丁小琴从小听到大,诋毁、恶意、诽谤如影随形。 谁叫她家是破落户而她又天生丽质,谁叫她的出生害得她娘血崩而亡,失去了庇护? “娘一定又温柔又泼辣。” 对她温柔,对对她嚼舌根的婆娘一定很泼辣。 娘会怎么做?丁小琴一直在脑中想象。 她想学娘,可她认为自己是个怂包,面对流言蜚语不会站在村口叉着腰骂娘,让人知道她是不好惹的,她只会搓着衣角默默走开,任人在她身后叽叽喳喳。 同样的,面对“咸猪手”和言语骚扰她多数只会逃避。 这一次破天荒,她狠狠拍开刘永贵的手,呼了他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 而此前,她做得最出格的事就是和插队她们村的知青周楠生好上,还跟他跑了。 “原来爹不是被我气死的,是被张叁癞子捅死的。” 当从同乡口中得知丁老爹的死讯,这句话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她居然有点庆幸,庆幸自己不是害死老爹的人! “爹,我有脸回家了。” 这次被秦伟忠解困之后,丁小琴没有急着找到队上去接她爹回来安排后事,而是匆匆回到了自家院子,找到了白米,做了锅白粥一饮而尽。 她需要吃饱饭才有勇气面对自己死得透透的老爹。 “爹啊……莫急……” 她用衣袖抹抹嘴,终于落座,发现这是秦伟忠的衫子,遂脱下来换了身衣服,把衫子洗得干干净净晾了起来。 环顾四周,家徒四壁,小院子也破破烂烂,大半年没住人,杂草都快长进来了。 可这儿却是生她养她的地方。 夏日里,她爹会在院子里摆上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