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余十三姓,随我天命加身!” 声浪呼啸,震耳欲聋。 “唯尊王命!” 商陆被她蒙着眼,指缝里隐约是一片鲜红,腥味扑面而来,熏得他发晕。 那是势不可挡的锋利。 而她又在这人声鼎沸之际,对他轻声耳语,“先生,没受惊罢?仅以他项上人头,祝您生辰快乐,岁岁朝朝,欢愉无限。” 商陆很想回她,谁家的生辰,当场送人家一颗人头?不跟你绝交就不错了! 而且,你知道我是最讨厌见血的大夫么? 但医者并没有再说一句扫兴的话,他的衣摆和她一起被赤血濡湿,竟作了那鲜红的嫁服,他的声音晦涩,还惦记着她的穿衣问题,“……回去换衣裳,要着凉了。” 他宽恕她,看在她那一声“先生”的份上。 商陆暗想,她可算是懂得尊重大人了,他今年生辰二十六岁,比她足足差了八岁,平日里她口头一个“您”字,没有半点尊敬之色。 她笑着应下,撤下了她的手。 天光疯狂涌入,还有快活的笑声。 “尊先生命!” 商陆心头微跳。 男配[商陆]爱意值76.3%。 叛乱者枭首之后,绯红着手处理起烂摊子。 谢柏翘骑马跑了,到处寻找不到,谢新桃主动领罪,她满脸羞愧,“我,我不知道我哥竟然是蜃楼的耳目……”她都想不清楚,自己的亲哥,病秧子一个,出门都困难的美貌废物,怎么就成了他国的人了? “若我没猜错,他应是蜃楼,唯一一个,成功的转生者。”商陆瞥了一眼绯红,“五百岁的老怪物。” 毡帐之内,商陆半跪在绯红身边,剜去她肩膀的腐肉,她沐浴之际,有高手闯入,用毒刀伤了她的背,这家伙竟然还谈笑风生,任由毒发了半个时辰! 谢新桃目瞪口呆。 “什、什么?我哥他都五百岁了?!” 医者声如碎玉,“蜃楼有一门解体秘术,叫剔银灯,倘若人体就是一盏银灯,待他即将耗尽,剪去多余的烛心,便又能明亮一阵。但此术悖逆天命,因此每一个银灯者,弱不胜衣,病骨支离,绝不会活过三十五岁!” “若他动情——” 他垂下眼眸,给绯红包扎伤口。 “不仅会死得更快,更因为贪恋此世,灯芯不够纯粹,丧失下一次转生的机会。” 所以,你蛊惑他,引诱他,只是让他离悬崖更近了一步! 绯红笑了一笑,并未回应这个话题。 她对落入圈套的新猎物更感兴趣。 于是她包扎伤口后,命人押来了那个貌美女婢,“你便是蜃楼二十八蜃器之一的,房日兔?传说此相可作男作女,嗯,你变个美男出来?” 房日兔呕血极了。 你有病吧?审问不审点正经的,让老娘给你大变美男?! “我手气不好,抓到了房日兔的,代号。” 她咬牙切齿,“所以,跟传说没关系。” 绯红漫不经心,“那心月狐呢?他也是手气不好?” 房日兔一愣,神色古怪,“那倒不是,那家伙,从我们存在的时候就在了……” 心月狐一直柔柔弱弱的,好似没什么杀伤力,房日兔很想不明白他怎么就排名第一了。她性子冲,最受不了他那慢吞吞的劲儿,脾性一起来,就忍不住骂他,偏偏他只会笑,像矜持的男菩萨,怎么也不会生气似的。 “等等,你知道他是心月狐?”房日兔表情诡异,“那你还留着他在身边?” 干什么? 留着他采阳补阴? 那老狐狸没把她吸干就不错了! 绯红笑了笑,没反驳她。 房日兔难以置信,“不是吧,那可是个老怪物啊,大你几百岁都有可能的!” 她就差没说你怎么下得了嘴。 绯红眉梢微挑,“那都好几百岁了,你们怎么不教教他如何伺候人?知道什么叫亡国妖姬么?要让君王夜夜春宵,从此不上早朝。” “亏他是男狐狸精,修炼多年,一点技巧都没有,好在身体足够柔顺,也懂得灵活迎合。他之前爬过树么?爬我的腰倒是无师自通……” 房日兔:“……” 房日兔:“杀了我吧,求您了,我不想活了。” 第27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