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如同平日,从笼袖里拿出手都觉得冰凉刺骨。 李氏为了这火炕,更是一连夸了宣瑾瑜好几次,她年轻时坐月子落了病,每年一到冬日,腿肉就浮肿积水,骨头缝里也隐隐作痛,自打盘了这火炕,睡觉和坐卧间有火温着,腿疾好转许多,腿上积出的寒气排出,整个人都松快不少。 又过了数日,连郡王府的书房也盘好了火炕。有了火炕,自然也少不了炕桌,宣瑾瑜、宋冬、徐福现在就分坐在炕桌两侧,商议公务。 炭火烧得足,书房内一室暖意,炕桌上摆着一壶热茶和数碟点心。宣瑾瑜对他二人说道:“我打算在南沧县,办一所书塾。” 办书塾?这是好事啊!宋冬刚一听,读书人的心思狠狠动了,当即眉开眼笑说:“郡王爷说得是,咱们南沧县的读书人到底还是太少,正经读过史书经义的就更少,着实该建个书塾!” 徐福没吱声,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郡王爷想建的书塾没这么简单。 宣瑾瑜又往下说去:“我办这书塾,却不打算教史书经义。” 不教史书经义?宋冬和徐福这两个读书人都觉得疑惑不已,难不成郡王爷还打算自己著书立说,开宗立派?要讲自家的经义之学? 宣瑾瑜说:“我办这书塾,只讲三样东西,第一要教常用的文字,那些太文绉绉的字眼都不必教,也不必苦练一手好字,只需写出的字能让人认出,有个囫囵样子就可以;第二要教的是简单的算学,怎么加减,怎么算账,能对付日用就足够;第三要教的最为紧要,乃是要教授大家一门手艺,譬如腌酸菜,种地,乃至于盘炕,抹水泥面,这些都行。” 教这些东西?宋冬和徐福只觉得闻所未闻。不过到底他俩跟着郡王爷也已经习惯了和新鲜物事打交道,宋冬也很快反应过来:“难不成郡王爷是想让普通百姓都来上这书塾?”宋冬琢磨着,听着这教授内容,怎么看也不像是培养读书人,倒像是让老百姓有个门路生计。 宣瑾瑜给了个赞赏的眼神,老宋上道啊。她说:“没错,冬日里大家都窝在家中,也无甚要紧事情,农活是彻底停下,此时不读书,更待何时?咱们县的百姓几乎个个都是睁眼瞎,出门看不懂字,做生意不会算数,谋生的手艺更是乏善可陈,要想致富,还得多学习啊!” 恰是这个道理。现在就连徐福手下的熟练工匠,往往都是一些认识简单文字,懂些算术的人。那些睁眼瞎的庄稼汉子,只有少数手脚勤快,又脑子灵活。绝大多数人连守时上工的观念都没有,其实这全赖没读过书。 徐福沉吟半响:“郡王爷想办的这个书塾,我看与其教得多,倒不如教得少而精,一切所学都奔着实用才好。就是这样看来,平日书塾讲学时用的经书,全都拍不上用场,只怕还得找个有学问的人,专为这书塾写些书本,好用来教导学生。” “你二人可认识这样的饱学之士?若是不识得,看能否让朋友举荐些人选,咱们且去厚俸礼聘。”宣瑾瑜说道。办这书塾她早就想好,就等着冬闲日子到来。不过要想办出这书塾,还得找个有学问的人来专门编写教材才行。毕竟现在官学的书本,可都不符合她的要求。 宋冬说道:“郡王爷,下官还真有一个人选。” “是谁?”宣瑾瑜闻言,连忙让宋冬说来。 宋冬就说:“下官想要举荐的,正是教授我农术的许由大师。老师他学究天人,若论在史策经义上的造诣,不下于都城大家,且他老人家又醉心农术,对于营造、纺织这些民生之术都有所涉猎,想来还真是最适合的人选。” 宣瑾瑜也听说过许由的名声,宋冬的农术不就是跟他学的吗?给书塾编课本的人,既要学富五车,懂得删繁就简,但又不能性子迂腐,需熟知民生用途,许由不就是她最需要的人才吗? 宣瑾瑜说:“我看这人选妥当!许大师若愿意来,这自是再好不过。你尽快去请,大师若有任何要求,你一律应允便是。” 听得宣瑾瑜发话,宋冬便说:“那下官立马修书一封,请老师前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