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路的他被仇家找到,他才知道父亲是被自己曾经最信任的手下背叛了。 他们想要得到父亲的商业秘密,把他关起来,用尽各种折磨手段。 可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从懂事开始,父母就希望他能脱离黑手党,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最后这帮人终于相信,从他这里什么都得不到,把他关在笼子里,扔在郊外的密林里等死。 十根手指的指伸肌腱全都被挑断了,伤口深可见骨,又被冻得组织坏死,能保住手指不被截肢都是万幸。 那天,在莫斯科的私人医院里,他看着贝斯哀伤沉痛的眼,知道这一生,将不再受自己左右。 贝斯带来了父亲留下的市场和供货商资源,同时也带来了一则国防部的“邀请”。 所有国际军火商的背后,永远站着一个政府。 因为军火左右着战争,而战争左右着政治。 他们需要一颗棋子来满足政治的野心,更需要一条走狗,来做他们不能做的事情。 走私军火给联合国发布了军火禁售令的地区、支持政府明面上反对的势力,以拉长战争时间、甚至煽风点火鼓吹地域冲突,让政府可以介入他国政治……(注1) 上帝太忙了,要看顾世界上那么多善良的人,从来都顾不上名字是洛希·卢奇亚诺的他。 既然如此,他只能和撒旦交易。 代价是出卖灵魂。 从此以后,那个梦想成为钢琴家的小洛希死了,孤独而绝望地死在莫斯科郊外的那场大雪里。 他以霍楚沉的身份重回纽约,利用父亲留下的资源贩卖军火,甚至把版图从美洲扩展到非洲、中东…… 可是心里的那个沙口却越来越空,面具戴久了,长到肉里,让他忘了自己本来的样子,直到眼前这个女人出现。 她用枪抵着他的头,说要给他卖命,说要给亲人报仇…… 那一刻,时空被扭曲,他看见那个十四岁走投无路、选择跟恶魔交换灵魂的小洛希。 “很多人以为杀人是扣下扳机,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但其实相反,他们会一直都在,只要你闭上眼,就能看到他们的脸。” “你亲手杀了害死你父母的凶手?”荆夏问。 “不止,”霍楚沉看向她,表情平静,“我杀了他全家,包括他无辜的妻子儿女,仆人手下……全部的人。因为这个奉行达尔文法则的世界就是这样,心要狠一点,才能活下去。” “只有活成恐惧本身,才能不再恐惧。” 荆夏静静地听完,什么都没说。 她没经历过他那样深刻的痛,没有立场对他的作为指责。 此时此刻,她全部的思绪都落在那个十四岁少年的身上。她不敢想象他曾经像流浪狗一样,被人关在笼子里虐待等死。 而她的过去虽然算不得美好,但至少她遇到了玛塔。 她给了她无忧无虑的十二年,也给了她一个孩子能从母亲那里得到的所有温暖。 可是霍楚沉呢? 除了刻骨的仇恨和一腔可笑的孤勇,他什么都没有。 她突然很想抱抱他,很想亲一亲他那双满是伤痕的手。 荆夏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怀里倏然撞进一个温软的身体,霍楚沉还处在恍惚之中。只见荆夏像是安慰小动物似的拍着他的背,温声重复道:“没事了,不怕不怕,都过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