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恃才傲物的法正,用计策和功绩证明了他有影响战局的能力。 仓皇北投的李严,则是不惜一切代价往上爬的蜀地野心家。 这些人,都是甘陵咨询的对象。 而他们的意见都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大军继续南下,逼降刘璋。 李严对曾经的旧主毫无情面,他指出刘璋为人暗弱平庸、优柔寡断,属下虽有黄权之流的谋臣,但主弱臣强,势必不能合力,刘璋昔日对付赵韪、张鲁、庞羲之流尚且不能制服,更何况如今在刘备、西凉军接二连三的打击下,本人必定已经六神无主,只需要甘陵大军兵临城下,刘璋就会肉袒牵羊出降。 法正因为有李严言之凿凿在前,也不屑于多言,坦言现下军中士气高涨,应该继续进军。 眼见着众议出奇的一致,甘陵也再不犹豫,传令全军兵发成都,并要求军中马钧加紧赶制器械,自己要在兵临城下后阅兵耀武,试射他改良后的石砲车。 ··· 大军到达成都城下第一日,城中守卒坚壁清野,据城不出,宛如最初对抗刘备麾下叛军的模样。 甘陵有意壮大军威,也不急着先遣使入城劝降,乃令营中白日遍布旗帜、军帐,夜间多造篝火、军灶,再分出步骑夜间衔枚裹蹄而出,明日大张旗鼓而返。 连续两日这般。 第三日,在城头上望见城外西凉军营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寝食难安的刘璋终于忍耐不住,派遣使臣率队出城劳军,想借着犒劳将士的名义试探甘陵军的虚实。 甘陵来者不拒,次日就按照原先谋划,邀请成都来使一同检阅步骑。 只见检阅场上,身经百战的西凉军步骑摆开阵势,气势如虹,威风凛凛。在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中,旌旗如云,矛戟林立,熊罴甲士披坚执锐,如墙而进,两翼骑兵铁蹄飞扬,往来驱驰,使得偏安西蜀,未见北地兵戈的成都臣属看着心惊胆战,暗叹此真乃虎狼之师,不可与之争锋。 由马钧督造,外形格外庞大的石砲车也适时远远亮相,先后三砲,就轰塌了一处土台和一面墙壁。 虽然知道西凉军有意耀兵杨威,震慑人心,可见到此等犹如山崩地裂的骇人情形,观兵的一众蜀地臣僚还是不由瞠目结舌、战战兢兢。 试想这成都的城墙,而挨得住西凉军此等攻城利器几日的轰击。 眼瞅着面前的火候够了,西凉军的主将甘陵也凶相尽露,命令甲兵近前,当众威吓成都使臣。 关西大军纵横北国,攻无不克,如今大举伐蜀,贼将刘备仓皇逃窜,沿途城池、关隘无不出降,大半个益州已归关西兵马所有,他刘璋,以区区一城苟延残喘,居然还敢据城顽抗,企图用些许的财帛、猪羊来糊弄王师,莫不是要直面兵锋,见一见杀人盈城、流血漂橹的场面。 成都来使乃是州府文臣,哪里见过如此兵戈,慌忙离席谢罪,形如簸箕,汗如雨下。 甘陵见状,心知目的达到,蜀地君臣心存侥幸,却无婴城死战的决心,一旦西凉军迫以武力,软弱如彼辈就只能够俯首听命。 他当即哈哈大笑,转而和颜悦色,令人扶起使者,陈说蜀地形势,点明降与不降之间的利害关系,告知自己明日就要遣使入城劝降,阖城百姓的生和死,全在他们城中君臣的一念之间。 ··· 第五日,甘陵派出的使者与成都来使一同入城。 州府后堂。 被甘陵勒令随同入城劝降的费观,此时正满面羞愧地跪在地上,不敢目视堂内的其他人。 主位上的刘璋面容枯黄,默然不语,堂上仅有黄权、吴懿二人在侧,周围一片愁云惨雾。 “起来吧,今日之事,也不是你的罪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璋终于开口,他声音低沉嘶哑,仿佛一朝之间失去了所有活力。 费观心中不安,颤巍巍地站起身子。 “你久在敌营,想必知道一些西凉军的虚实,依你看来,若是死守成都城,可守得住?” 刘璋的话轻飘飘的,到了费观耳中,却犹如一声惊雷,他微微弯曲的身体瞬间再次下拜,叩头流血。 “观,死罪。” 看到费观这副惊恐的模样,刘璋叹了一口气。 “宾伯是个实诚人,不敢言,那就是守不住了。。” 他转眼看向吴懿,“子远,你以为呢?” 吴懿拱手,选择实话实说。 “照这几日看来,城外西凉兵军容盛大,兵马强壮,更兼具石砲这类攻城利器,一旦开战,胜负着实难言。”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