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三万兵马由大将颜良率领,进攻河内;两万兵马由大将文丑率领,进攻上党;袁绍则亲率六万步卒、一万骑兵进攻太原,余下兵卒、民伕交由坐镇后方的沮授、淳于琼等人调度,输送供应大军粮草辎重,防范隐匿山林的黑山贼的骚扰袭击。 眼下,各路兵马如期攻入太原、上党、河内境内,并且捷报频传,大军的胜利指日可待。 比如太原一路,袁绍的大军就已经将敌将曹鸢牢牢围困在了晋阳城中,困守城中的敌军将士插翅难逃,尽管他们在曹鸢的率领下,拒绝投降、负隅顽抗,可袁绍有绝对的自信,自己能够率军将晋阳这座坚城攻陷下来。 毕竟,连易京那样棘手的楼橹、营垒,都被河北大军前仆后继地踏平了。 “听!你们有没有听到隐隐约约的笛声。” 心事如潮的袁绍突然听到从远处随风传来了一阵断断续续的笛声,他乍听之下,原以为是山风呼啸的变换,可倾耳听了一会,觉得是笛声无疑,这才转首看向身边跟随上楼的逢纪等人。 逢纪早在袁绍之前就听到了这远处敌墙方向的笛声,他趁着袁绍登楼沉思的空隙,已经先问过其他守值的军吏了,当下立即答道: “明公,在下也听到了,是笛声,而且是城墙上传来的。” “哦,是晋阳城上的笛声?” “是的,听军吏禀报,这两日来,一到夜里这个时辰,敌墙上就有笛声传来,时而激昂,时而低沉,夜探的斥候回报,说是城墙上有一个文士带着敌军士卒,吹起了笛、埙。” “那看来是城中的守将担心晋阳久困之下,人心思变,这才想出了这夜间吹笛的计策,用以鼓舞士气、安抚人心。” 袁绍也是统帅大军的将帅,他当然知道身处沉闷枯燥、军法严苛的兵营之中,时间一长,离家日久、饱受征战劳动的底层的士卒们身上就会产生种种戾气,这些戾气既会伤人,也会伤己,擅长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必须及时化解士卒身上多余的戾气,而这除了在战阵上用胜利和军功激励他们外,还需要通过其他许多途径来安抚、慰藉他们。 营妓、犒赏、剽掠、屠城,都是诸多途径之一,当然,歌谣也是。 歌谣,有的时候会是瓦解军心的楚歌,但更多时候,都是以激励士气、安抚人心的面目出现的。 袁绍举目远眺,伴随着隐隐约约的笛声,他似乎看到了在城墙上枕戈负甲的敌军士卒面带笑容、安然入睡,也不知道自己营中的士卒,又有多少夜里也会听着这余音袅袅的笛声入眠的。 想到这里,袁绍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道: “你说,这会不会又是那个徐庶想出来的计策?” 河北大军进军并州以来,原本就是治下的士民前来投奔袁绍的络绎不绝,如宗帅商曜、士人王凌,他们除了控诉西凉军的种种暴行之外,还带来了不少有关敌军的情报。 据他们说,敌将曹鸢原本打算依托山险,在太行山阻击河北大军的深入,但有一个徐庶的幕僚献策,告诉曹鸢说太原境内的民心向袁,大军在外,郡中迟早生变,到时候曹鸢进退两难、难逃兵败,还不如坚壁清野,聚敛粮食辎重,毁坏庄稼谷物,驱逐老弱,扣押丁壮、质子,保存实力据守晋阳坚城与袁绍的河北大军抗衡。 这确实是一条毒计,也确实收到了一些效果。至少一路所向披靡的袁绍虽然顺利攻入太原,可却没有机会在野外消灭曹鸢麾下的大股兵马,并且袁军就地筹集粮草也十分困难,只能够通过后方的民伕辗转太行东西,艰苦跋涉,转运输送大军的粮草辎重。 “很有可能。” 对于这个号称是颍川士人、游学荆襄的敌将幕僚徐庶,南阳人的逢纪知之甚少,甚至连同为颍川人的郭图乍听此人名字,沉思良久,也是不断摇头,表示自己与颍川故人多有书信往来,却从来没有听说过郡中有这个人物。 “待攻下晋阳,孤倒是要见一见,这徐庶到底是个什么人。” 袁绍心怀恨意,面带煞气地说道。 过了一会,重新舒展眉头的袁绍想到一事,又看着逢纪说道: “昨日,张儁乂言称晋阳高墙深壑,敌军有死守之志,纵然大军强攻围困,急切之间也难攻拔,提议孤不如只留一裨将率军在此围困,然后率大军取道南下,他愿为前锋,全力攻取河东等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