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车轼,看着厮杀惨烈的战场,不知为何,这个时候满怀信心的胸中又浮现出了一丝危机感,这些奋力搏杀、拼死抵抗的敌军,是真的已经技穷了吗? ··· “战机已经到了!” 凭借娴熟高超的指挥技术,维护全线战事的阎行,这个时候看着面前犬牙交错、双方纠缠的战局,终于说出了心中等待已久的话语。 通过且战且退、拉锯较量,河东兵马已经成功将韩遂大军拖成兵力脱节的局面。 甘陵军以新卒、羌胡义从、马腾军为主,左翼阵线被加强过兵力的李骈军压得最深;中军步卒则面临着几乎全数压上的韩遂大军的猛烈进攻,阵线被压得陷下了一段;只有段煨的征西军,在最初的且战且退后,成功稳住了阵脚,任凭装备简陋的羌胡人马如何冲阵,阵型坚如磐石,纹丝不动。 而韩遂左翼的羌胡部落虽然人数众多,但却出现了踟蹰不前、后继乏力的局面。 整个战局,渐渐形成了一条梯形斜线。 “传令,让偏将军杨丰、突骑都尉鲍出、校尉庞德率领右翼居后的歩骑、中军精骑、马腾军的三千歩骑,从右翼出击,会同段征西击溃贼军左翼羌胡部落。” “一经破阵,无需逐北,直接分兵迂回,侧击、包抄韩遂所在的贼兵中军,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对贼兵中军形成围攻夹击之势!” 等候多时,一经捕抓到战机的阎行果断地下令,不见一丝拖沓,裴绾受他情绪影响,也是精神一震,他知道这是决断战局的胜负手,连忙大声应诺,赶紧回头给身边的令骑下分军令传达的军令。 随着令骑将这几道军令分别传达到杨丰、鲍出、庞德等人手中,在整个决战过程中逐渐聚拢到一处,却迟迟不见动静的这支奇兵,就像是被唤醒的猛兽一样,骑兵齐刷刷地上马,步卒的铠甲也哗哗作响,这支由八千人马组成的奇兵,将从右翼的段煨部外侧快速迂回,直奔踟蹰不前的羌胡部落。 ··· 韩遂军左翼。 赶到阵中的韩敞见到几度进攻、迂回失利后,连连叫苦推诿,不愿再继续打头阵的部落大人,发出了几声冷笑,他一挥手,身边的亲兵护卫立马就将这些抱怨叫苦的部落大人围了起来,剑拔弩张,大有翻脸不认人的迹象。 这个时候,意识到不对劲的几名部落大人也瞬间警惕起来,纷纷也拔刀在手,一边小心询问韩敞到底是何用意,一边警惕地看着将他们与麾下部众隔绝开来的韩敞亲兵。 韩敞脸上挂着冷笑,他看着这些一惊一乍之间又化身为狼的部落大人,冷然说道: “既然各部大人都推脱搪塞,不愿出动自己的部众正面冲阵和迂回侧击,那就只能够委屈你们先在这里待着,让我带来的人马带着你们的部众发动进攻,你们放心,我们金城韩家不会对自己的好朋友下手。当然,要是你们都不愿合作的话,那么我也只能够——呵呵!” 韩敞此来监军,目的就是要破敌建功的。杀几个畏敌不前的普通羌胡士卒,只能够起到催促作用,却不能够统合羌胡部落的兵力,发起符合他心意的更猛烈的进攻。 所以韩敞在见到寻常手段已经无法实现自己的目的后,也不再将韩遂的话挂在耳边,而是自己做主,将那些最桀骜不驯的羌胡大人都诱到自己身边,打算用武力迫使他们屈服,接受自己的条件。 接下来,他们就将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改由自己的亲卫去号令他们的部众发动猛烈的进攻,然后自己再择机挑选一支轻骑,迂回侧击,看看能不能抓住段煨军调度人马的破绽,实现突阵破敌。 这些被围住的羌胡大人虽然桀骜不驯,但他们自知中了韩敞的圈套,面对着突然发难的韩敞亲兵,如果还要反抗,在他们的部众还没有冲上来前,自己就会被诸多长矛、利刃杀死,所以他们虽然忿然不满,嚷嚷着要找韩遂主持公道,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冒死一搏,而是不情愿的选择了合作。 韩敞将他们的丑态看在心里,他才不担心这些羌胡大人后面的报复,只要自己统帅羌胡义从打垮了敌军的右翼人马,并趁势席卷河东全军,那自己的声望就将远超众将,成为众望所归、汉胡仰望的名将,连自己的“父亲”都得承认自己,然后自己稳稳当当地奠定继承人的身份。 到那个时候,金城韩家将地跨凉州、三辅,荷戟十万、胡骑千群,自己还需要在意这小小的几个羌胡大人吗? 当然,在此之前,韩敞还必须先击败面前段煨这个棘手难缠的老将。 野心勃勃的韩敞手段奏效,眼看着就要接手指挥,却没料到,段煨军已经抢先发动反击,更有一股兵马狂潮迂回出阵,迎面朝他汹涌而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