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打算宽恕赦免那些犯上作乱、攻杀单于的国人,杀白马、黑牛和他们定下约定,既往不咎,以保障自己能够顺利返回美稷即位。 可惜,于夫罗还是小觑了匈奴中各部豪酋的野心,他们已经不愿意头上再有一个单于束缚着,直接联手将单于从王庭掀翻下来后,就没打算再让于夫罗重新返回单于的位置上。 于夫罗沉默了一阵子,突然问道: “那屠各部呢,他们私底下又怎么说?” 急躁的呼厨泉也连忙将目光投向去卑的身上,既然众议纷纷,有反对,也有支持,没有哪一个部落的豪酋大人愿意主动迎接于夫罗返回单于庭即位,那实力雄厚的屠各部,就成为了最后的希望了。 去卑脸色也变得有些局促,他犹豫了一下后,才继续说道: “屠各部私下倒是表示愿意迎接单于返回美稷,可他们的胃口很大,想要单于之女下嫁,与他们的豪酋通婚,然后他们希望屠各的后代子弟也有被推选为屠耆的权力,如此方能够安心拥戴单于在单于庭真正即单于大位!” 于夫罗听完去卑的话后,脸色顿时更加难看,而呼厨泉更是脸色大变,惊惶地叫道: “这些休屠杂胡的后代,也竟敢生出恶胆,想要窥觊单于的宝座么!” 与栾提氏的女子通婚,屠各豪酋的后代也有被推选为屠耆的权力,“屠耆”者,贤也,匈奴人用来指代左右贤王。 那些屠各胡种,竟然想要以迎立于夫罗作为筹码,获得与栾提氏通婚乃至于后代有资格即位单于的权势。 这简直就是在变相地篡夺栾提氏的单于之位! 呼厨泉气呼呼地不能够接受,于夫罗听完屠各各种开出的条件后,却是迟迟没有出声,去卑的脸色也是局促不安,帐中一时间陷入到了沉闷的无言之中。 “且再看看吧,再看看其他各部的反应!” 过了很久,于夫罗才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而在这句话说完之后,他整个身躯仿佛瞬间佝偻了数倍,仿佛浑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样,刹那之间苍老到了极致。 去卑也想不到有什么话语可以劝慰,他看了看于夫罗的面无人色,告了声罪,就起身离开了于夫罗,呼厨泉原本还想要跟自家的兄长商议些什么,可是在看了看于夫罗的面色之后,脸部的肌肉抖动了几下,还是闷声行礼地退了出去。 于夫罗在两人退出去之后,身子哐的一声径直往后面的旃毯倒去,他目光空洞无物,再无平日里的驾驭部众、斩杀敌人时的威严凶光,他望着似乎摇摇欲坠的毡帐内部的金饰穹顶,仿佛在看着深邃的天意一般,声音沙哑无力,喃喃发声。 “长生天,栾提氏的历代单于,请你们告诉我,现下的栾提一族,应该怎么办?” ··· 安邑城外,天色将明。 已经提前开拔的歩骑排列成长龙,整装成行,行走在西向的道路上,这些兵马将会在境内折道皮氏,然后再北上蒲子。 阎行这一次用兵,如同上一次的编练舟师一样,瞒过了很多人,就连府中的一些掾史,都没有明确知道府君的真正用兵方向。 裴徽、贾逵、阎兴等坐镇安邑的文武亲自前来祖道送别,阎行让杨丰、徐琨、鲍出等将校领军继续进发,自己则亲自带着随征的戏志才、裴辑、周良等人,在路边林下与裴徽、贾逵、阎兴等人告别。 “丞君政务繁忙,也怕惊动他人,故而叮嘱我等前来相送,愿府君旗开得胜,克虏凯旋!” 听了裴辑、贾逵、阎兴等人的祝愿,阎行微微一笑,他可是知道严师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到现在还生着闷气,但现在也不是赘言的时候,他笑了笑,向众人行礼说道: “以贼虏付郡将,以生民付诸君,此去西河,行当破虏卷戎,河东诸事,则托付给诸君了!” 裴辑、贾逵、阎兴等人尽数恭敬应诺,阎行眼看祖道礼毕,也不再停留,动身上马,望着行走到道路上的歩骑,只觉长戟如林,骏马如龙,阎行以及随行文武见状,无不自信满满,斗志昂扬。 这两千骑兵之中,有八百骑是配备了双马的精骑,一千五百步卒为了提高奔袭的能力,也尽数配备了驮马。 这些歩骑装备精良,持矛携刀,还尽数携带了弓矢,而其中的精锐甲骑最为突出,头戴飘着红缨的兜鍪,穿着玄色的两裆铠,手持长达丈余的马戟、马矟,佩戴着黑色皮鞘的直刃环首刀,还配备了臂张弩,除了战马为了减重,暂时没有披挂马铠外,已经称得上是真正的甲骑了。 阎行策马而行,回头望向东方依稀可见的启明星,还有显现着轮廓的安邑城,信心满满,再不回顾,加鞭策马,就往军队的前头驰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