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渠帅,前面就到程家的营地了!” 一名哨探回来的亲随护卫,驰马来到顶盔披甲的杨奉面前,在马上欠身行礼说道。 “好,其他各部渠帅,都带了多少人马过来?” “除了郭帅带了一千兵马外,其他渠帅多则五六百,少则三四百,都在程家的营地驻扎,并未入营。” “嗯。” 听完亲随护卫的禀报,杨奉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他接到了程银的设宴邀请后,也知道了这次是郭太主导的白波军的大会,前番自己婉拒进入郭太的营地,这番郭太选择在程银营中设宴,就是特意针对他的,他却是不好再一再推脱了,只能够带着八百兵马前来赴宴了。 程银素来与杨奉交好,杨奉虽然知道程银在与西凉军的联手上,还心存疑虑,但自从结交西凉军后,杨奉所部获得的好处,程银也是看在眼里的,杨奉也给了程银一些好处,而这次宴会就设置在程银的营中,诸部兵马也都在外驻扎,料想不可能会中埋伏,而且也是众目睽睽之下,杨奉这才赶来赴宴。 在他看来,这场宴会,也正好试探一下其他各部渠帅的态度,若是其他各部渠帅态度都暧昧不明,在自己和郭太之间徘徊,那自己此番在实力扩增后,就可以谋划争取部分渠帅,对郭太下手了。 八百兵马到了程银的营地外,这边程银已经派人前来接应了,杨奉照着众人定下的规矩,也把自家的八百兵马留在了营外驻扎,只带了二十名披甲护卫,在程银士卒的引路下,往营中的大帐而来。 程银营中的一切如常,看着熟悉的物事,杨奉的内心也渐渐安稳。临到营外之时,杨奉碰上了也带着护卫的韩暹,两人都是老相识了,当下就笑着打了招呼。 不过韩暹今日却是显得格外热情,直接走过来,就握住了杨奉的双手,和他寒暄交谈了几句话,才大笑着率先往大帐走去。 杨奉被韩暹这么一弄,却是心中一个咯噔,刚才韩暹虽然大笑着跟他寒暄,可在掌心里却用力捏了杨奉一下,然后才转身离开,这似乎在给他释放一个危险的信号。 莫非这场宴会,还真是一场鸿门宴不成? 杨奉心中有了疑虑,脚上的步伐也慢了下来,他犹豫着是否要掉头直接转身离去,可若是到了这个地步,这样径直走了,那就是彻底要和郭太撕破脸,也得罪了与会的其他渠帅了。 心中思量再三,杨奉决定见机行事,回头向自己的亲随护卫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严加警惕后,这才继续往大帐走去。 此时,身为东道主的程银,也已经在帐门口等候了。他看到杨奉带着护卫走过来,连忙亲自迎了过去,语气亲切,不似作伪,想到此处是程银的营地,杨奉心中的疑惑又稍稍减去一些,留下了多数护卫,只带了四名披甲护卫,跟随着程银入帐。 一进到帐中,只见郭太高居首位,正在和其他渠帅谈笑,抬眼看见杨奉入帐了,也笑着说道: “杨渠帅都来了,快入座吧!” 杨奉看着郭太皮笑肉不笑的脸庞,心中暗暗警惕,却装作若无其事和其他渠帅打趣,走到了自家的位置上入座。 他又看了看其他各部的人马,只见这些渠帅言谈都不像是心怀谋划的,而刚刚在邻近大帐前,给自己暗示的韩暹此刻也是吃肉喝酒,一点也不见心中有事的迹象。 杨奉脸上也笑呵呵地和其他渠帅交谈,心中却早已思索开了,他越想越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出了错误,只能够装作寻常的样子,但对自己案上摆着的酒肉,却是没什么心思,也懒得再动箸匕。 杨奉在疑惑和焦虑中熬了一阵子,等到各部人马都到齐之后,身居上位的郭太也终于开口了。 “今日将众人召集到这里来,就是因为时下冬季已过,诸部的人马苦熬了这几个月,苦日子也该熬出头了,现如今大伙就议一议,接下来要往那处用兵,去给大军讨些口粮。” 听到郭太发话,帐中吃酒打诨的氛围也安静下来,众人都互相纷纷看向郭太,然后又面面相觑,最后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杨奉听了郭太的话,也是眼中一亮,他心中已经存了投靠西凉军的念头,但却是掩藏心迹,装作思忖的样子,顺手端起了面前的酒觞。 郭太在上首,环视众人,当他看到杨奉掩饰着端起酒觞时,他冷然一笑,收回眼光看向自己面前的酒觞,在他面前,筛过的酒水清澈见底,在手中隐隐摇晃,散着寒气的眼眸倒影在酒中扭曲不定。 他看着手中的酒水,就像刚刚在看着杨奉一样,目光透着戾色,只等着借机将他一口吞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