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国蚩蚩,为嬴弱姬’。汉室虽衰,天命未改,人心向背,非你等人力所能动摇,强力施为,只怕还要反受其害!”径直拒绝了阎行的招揽。 当时的阎行没有深思这其中的意思,但却有着一股不信命、不服输的精神气,于是和严师打赌约誓说“朝闻道,夕死可矣,救世之人死天下,无憾也!” 阎行当时还坦然回应“自古兴亡更替,虽云天命,实系人谋。”,而他回去之后,还要“修文备武,再图兴复。”并暗示说日后自己和严师两人必有再见之日,到那个时候自己就是要设宴相款,而不是以避难山林的姿态,再来跟严师谈论一番天下大势。 昔时谈话的一幕幕,阎行还历历在目。 如今虽然他没有选择在凉州起家,但至少也在河东站稳了脚跟,手中拥有的兵马近万,能够控制两县之地,虽说暂时还比不上董卓、韩遂、马腾等人的实力,但也有一股蓬勃发展的势头,而且实力还在不断增强。 不再是往日那副兵败逃亡山林,还要与山民寻求合作的狼狈姿态。 因此,阎行也有意要带严师去看一看自己营中的精兵强将,不是为了炫耀他的武德,而是要让严师看到自己当年的约誓已经在逐步践行。 所以,他们一行人,并没有直接去阎行的校尉大帐,而是先去了军营的校场上。 军中的曹鸢所部,目前正在驻防刚刚打下来的临汾城,翟郝所部也被派出去袭击平阳、襄陵等地的白波贼,马蔺、阎兴两部也各有差遣,故而在校场操练的,是徐晃所部补充的新卒。 徐晃所部虽然在强渡汾水、夺取临汾的战役中立下大功,但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虽说真实伤亡没有这么恐怖,但数量也超过了三成,因此不得不返回绛邑,补充恢复兵力,以图再战。 校场上,虽然训练的是新卒,但是徐晃的练兵有方,首要抓的就是这些新卒的纪律和服从,在号令森明的营地里,这些新卒受到那些久经战阵的老卒的氛围感染,在出操的时候,也是一丝不苟,看起来,倒也颇有几分精兵的模样。 现下,虽然校场上多了阎行这些不速之客,但站在土台上的徐晃却不动声色,只是派了一名军吏前来询问,有徐晃的以身作则,他麾下的兵马自然也是岿然不动、目不斜视,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今日遇上的正好是徐晃带的士卒,若遇上的是马蔺或者是翟郝的士卒,却是还没有这样的严整森明,阎行看着这些自己麾下的将士们,心中也生起了一股自豪感,他笑着对严师问道: “严师,你观我这麾下的将士,如何?” 严师笑吟吟地捋了捋自己颌下的柳须,迎上阎行的笑容,说道: “老朽虽不知军争之事,但也听过,自古精兵强将,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今日虽然不见风火山林、天阴雷震变幻诸事,但仅从不动如山而言,校尉麾下的兵马,确是一支强军!” 得到了往日自己招揽不得的严师的赞许,阎行心中也多了几分得意,他正想要开口谦虚一下,然后为严师解说一番徐晃领着兵马操练的阵势。 却听见严师又开始悠悠叹道: “《孙子》言,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今日见校尉麾下将士,精力充沛、甲衣齐整,可知校尉平日之善养士卒也。” “不过,《管子》也曾言,善为国者,遇民如父母之爱子,兄之爱弟,闻其饥寒为之哀,见其劳苦为之悲。老朽想起沿途见到的,绛邑、临汾皆百业蔽寥,民多饥色,而校尉耳中只闻兵马喧嚣之声,不听民众哀嚎于道,营中将士饱食而路有饿殍白骨,校尉又首谈兵事而非民生。” “由此可见,校尉仅善为军,却不善为国!” 严师这样一席话说完,阎行原本还想要和他谈论兵事的热情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瞬间熄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