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分苦涩,但也有几分知心。 夫妻二人交谈没多久,这一次阎行就直接派人将戏志才夫妻二人都请到自己的营中,决意要让他们在自己的营地里住下,而且尽管已经入夜了,阎行亲自还是接见了戏志才。 再次见面,阎行对逃走又回来的戏志才倒是没有恶言相向,而是带着几分戏谑苦笑着说道: “戏君前番在山上已经答应入我营中小住一些时日,却又在市中抽身脱离,若非尊夫人还在家中的缘故,只怕戏君早就如同这战阵之中射出的箭矢,一经离弦,就再不会回返了,艳诚心相待,戏君却如此行事,可谓几大相负也!” 戏志才收刘乔故意输的钱不会手软,面无赧色,那时因为他知道刘乔一面是被自己的才学折服,一面是为了从自己口中学到只言片语的不凡见识。他让阎行帮他还酒债之时,面不赧然,那时因为阎行想要强行留下他,而他在临走前,也送给了阎行三个故事。 眼下面对阎行带有埋怨的语气,戏志才淡淡一笑,同样没有惭愧之色,措辞流畅地说道: “阎君好客,待我以礼,又要强行留客,虽云客随主便,但主人亦当从宾客之情,使客有宾至如归之安,阎君先前派人在我家中附近潜伏,后来又派人尾随我妻出城,如此行事,虽有礼敬,但诚心么。哈哈,我既然是阳城一酒徒狂生,那饮酒之后,醉酒胡言,走失了路,也是自然的!” 戏志才巧辩过人,说得阎行一时间也挑不出毛病来,他转而收敛笑容,口中问道: “那如今戏君重新入我营中,又打算如何行事?” 阎行这是想要知道戏志才重新归来之后,是否改变心意,愿意为自己出谋划策。 戏志才闻言也是脸色凝然,郑重施了一礼,口中才说道: “阎君志存高远,又有如同齐桓公不记旧怨的胸怀,在下虽然才疏学浅,不堪为用,但也愿意自效燕国贤人郭隗,虽无大才可以为君之事业谋划出策,但也可附于骥尾之后,当一具千金马骨,帮阎君引来真正的才俊之士。只是,在下留在营中,却不需要君待之以千金之礼,只需每日进食,案上能有半斗薄酒,在下也就笑纳知足了!” “哈哈,好,既然戏君要要效仿国士,非梧桐不栖,非明主不投,那就先且在我营中住下些时日,等一等这梧桐抽枝,也好让艳时时请益,一同把酒言欢!” 戏志才虽然暂时还没归心,但阎行能够留下他这个酒徒狂生,目的也算是达到了,齐桓公也好,燕昭王也好,管仲也好,郭隗也好,这些都可以日后再说。想到这里,阎行又笑了笑,开始说道: “戏君,你之前的‘田饶去鲁’故事可谓发人深省,艳回营之后,一口气就做了三件事情,你可想要听一听!” 戏志才没有答话,但是阎行并不介意,口中开始说道: “第一件事,就是再次检查阀阅簿,确保此次夺城有功的士卒,都完完全全得了应得的赏赐,伤亡的军士能够得到照料和抚恤。第二件事,就是让营中军吏善待那些征来的医匠百工的家人,以安其心,又让军吏将他们试之以事,按实际才能高下分配职务,防止那些徒有虚名、却无实才的无用之人或者奸猾狡诈之辈混居其中。第三件事么,就是让那些征调来的士子,分批轮流为我书记,我要亲自考察这些人,看看他们倒是能否为我所用,又是否有才可用!” 说道末尾,阎行又补充问道: “戏君,你看我如此行事,如何?” 戏志才听完之后,依旧不发一言,阎行也没有催促他,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一阵子,最终戏志才不得已,还是开口说了一句。 “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能以三隅反,阎君自可为师矣。” 阎行听了戏志才的话,哈哈一笑,他也知道了戏志才的意思了,这才让人将辗转跑了一日的戏志才礼送回给他特意安排的帐中休息。 等戏志才走了之后,阎行也收起了笑容,阳城之事已了,戏志才也暂时留在营中,那么接下来,自己就要着眼雒阳城中的事情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