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之后,也转而看向刘乔、阎行两人,虽然刘乔多带了一个友人过来,但他聪慧明智、性格洒脱,家中又无一余财,也不怕兵荒马乱有人心生窥觊,当下就一手接过刘乔手中的食盒,一边打开一边出言说道: “刘子高,你不是说要去雒阳城贩卖货物么,怎么又变成了在军市之中厮混了,莫非是行商不利,将货物都赔了一个精光,还欠了满身的债,只能躲到军市之中避祸了。” 戏志才与刘乔也是熟悉的友人,对于揶揄刘乔的行商,他也是信口拈来,毫不见生,同时对着上下三层的食盒,每打开一层就啧啧称赞说道: “胡饼,这香味,我多久没闻到了,咦,还有狗肉,太好了,这些日子兵灾四起,城中粮价飞涨,我可是一连吃了大半个月的糟糠野菜果腹,就差和夫子一样,三月不闻肉味了,啊!竟然还有酒,还是竹叶青,这可真是要解我口头之馋了。” 戏志才快速将食盒中的酒肉摆到屋中榻上的案几上,口中说个不停,又连忙拿来木椀,盛了三枚胡饼和一些狗肉,就又快步跑到院子去。 看着戏志才跑来跑去的样子,刘乔会心一笑,但瞥见身边阎行审视的眼光,脸色又瞬间垮了下来,他轻声跟阎行说道: “阎,阎君,志才与其妻甚是恩爱,其妻为志才受了不少苦,志才心中最惦记就是其妻。我等以往与志才在屋中饮酒博戏,志才常常怕其妻在屋外受冻挨饿,每每都要先盛上吃食送到院子外,才会重新返回屋内,次数久了,我等友人,也就以为常事了。” 阎行闻言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不由在心中暗道,没想到这个戏志才倒是一个多情种。 戏志才返回屋中之后,就变得笑嘻嘻的,一片随意浪荡的模样,他笑着拿出博具,口中说道: “两位,是要先博戏呢,还是先饮酒?” 刘乔看了一眼阎行的眼色之后,才重新看向戏志才说道: “志才,这酒肉既然都已经摆上榻了,我等还是边饮酒边畅谈吧。” “也好,那子高你先就说说,你怎么跑到军市之中混迹了?” 戏志才也不在意,随手就丢下了博具,跳上榻上和两人对坐,案几上摆好了酒肉,木椀、箸匕还有酒盅也都已经备齐,戏志才口中问着话,自己已经先举起倒满美酒的酒盅,向两人敬酒,然后就急不可耐地就将美酒送入口中,随着酒水涌入肠胃之中,戏志才的脸色也渐渐透出一抹血红色,他摇头晃脑,大呼痛快。 而刘乔听到戏志才问起自己在军市中混迹的事情,他脸色不由又有些尴尬起来,更重要的,有阎行在,他也不能够按照实情来说啊。 阎行看着一副酒徒模样的戏志才,若有所思,他知道刘乔在犹豫如何作答,就主动先开声答道: “刘君聪慧,军市之中,商贾皆是想要以货物贩卖牟利,而刘君却是以驵侩一职从中渔利,既避开和诸多豪商争利,又能够广结善缘,这等人弃我取、人取我与的手段,却是和戏君指点的范蠡之学隐隐相和啊!” 戏志才听到阎行又说起自己指点过刘乔的范蠡之学,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满手油腻地抓着狗肉往嘴里塞,口中含糊不清说道: “什么范蠡之学,不过就是我胡乱听来的几句市井流言罢了,我就是一阳城酒徒,嗜酒烂醉终日,自己都难得清醒,哪里还能够去指点别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