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 嘶吼声从外界传来,阿允被突然推倒在轿中,好似撞到了李胜身上的骨头,浑身疼痛难忍,几滴生理性的透明泪水从眼中掉落,她立刻明白了那声怒吼的含义,从马车中爬出,几乎像疯狂般的驱赶着两匹马,“快一点,再快一点。”她念叨着,来不及回头,只是疯狂驱使着马车,任后面人如何呼喊,或是千箭袭来的恐惧,都不曾停顿过一秒。 使阿允真正停下来的,不是脑内的疯狂停止,而是马匹受伤后无力的嘶吼和另一个男人掀开帘子的脸。 “母后。” 他有一张很英俊的面孔,像凡人曾经所知的英雄,也像多年前在井边所看到的月亮映照出的少年影子。 阿允的大脑是迷茫的,他的声音却使她停止疯狂,红润的嘴唇微微开合,不知意思的话语流出,她被另一个人从马车上抱到地上,在察觉到现实中所发生的一切时,就那么靠着他的肩膀,在温存间静静挨过数秒。 “皇帝怎么样了?仙藻和衔禅呢?”她抬头,双眸充满忧愁,好似恢复了理智。 “陛下受了重伤,我找了民间的医生给他治疗。衔禅之前与我一起应太尉之请去崔府,在发现楚王发难后下令将太尉府里的人尽数诛杀,他去兵营召集愿意忠君的将士,我带人来寻您和陛下。至于仙藻,”齐王摇摇头,“还不知道她的消息。” 仙藻…… 阿允落下几滴泪,又立刻克制住这软弱行为,她不能哭泣,在兵将面前显出这等轻浮的娇柔姿态。抬头,发觉于菟的眼中有若有若无的失落。 许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太疯狂,让她也变得奇怪,阿允以能让人窒息的态度将他紧紧抱住,“辛苦你了,于菟。你救了我,我很高兴,很感谢你。”声音温柔柔的,如水般要将人溺死在其中,齐王先是任由她抱着,后来轻叹一口气,伸出手臂,将和他相较来说的娇小身影抱在怀中,任由她的耳听着他的心跳。 “小公子醒了。”双鬓发白的医生一瘸一拐地走,身上还背着一具木制药箱,阿允谢过他,这才算有精力去留意身负重伤的皇帝。 “还痛吗?” “痛。”李胜的唇是失血后的苍白,他顺着阿允的力坐起,苍白一笑,“母后,大哥。” 阿允抱着他,“我对不起你。”甚至不敢多问当时的情况。 李胜摇头,“怎么能怪母后,是儿臣顽劣任性,想要宝马反而害了您。”他依靠着阿允,身上无数的伤实在令人痛苦,然而曾经的骄横似乎消失,伤痛使年轻皇帝的面容上第一次浮上认真和专注,“宫中怎么样了?” 他与阿允一起看向齐王,而于菟只好摇头,“皇宫外有数群人马逡巡,进倒是能进,只是……” “不是我们的人吧。”阿允轻轻一叹,“来人,传令下去,楚王盗走我的私印,妄图谋反,无论是谁,凡能诛杀或缉拿楚王者,赏公侯数代,黄金万两。”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