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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软枕


想要上前给她扶起簪子的欲望,清了清嗓子,“不知殿下府中可有识得穴位的侍女?”

    “并无。”

    “既如此。”谢昶起身欲告退,“今日在下今日亥时前来为殿下施针。”

    谢昶告退后,司有芸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出神。

    “殿下。”青衣见司有芸从见了谢昶神情就不大对,心中以为是久不见生人的过,“可是有什么不妥?”

    “你说,裕妃姓徐。她的族弟怎会姓谢?”

    “殿下可是担心此人来路有问题?”

    司有芸摇摇头,既然在皇兄那里过过明路,人就不会有问题。只不过因为她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有着太多好奇心,想问的太多,却又不好初次见面就如此失礼。

    这番心里话要是让青衣听见定会不平,堂堂一朝公主,莫说见面多问几个问题,就是直接把人收到房里也不有没眼色的敢多说两句。

    如此患得患失,只能说是司有芸本色如此。

    苏太后当年生下她时不过二八年华,自己还不过是个尚未能在尔虞我诈的后宫中熟悉生存法则的少女。司有芸的出生,并未给她在宫中带来多少助力。而司有芸就这样在不断更换的宫人的照料下长到了四岁,她本以为司晔的出现会给她的生活带来什么不同。但是带来的只有苏太后的变化,一个皇子带来的帮助远比皇女多太多了。苏太后宁愿花时间去看司晔练字,也懒得在她生病时亲自来给她喂一碗汤药。

    司有芸这些年活得太累,夜深人静之时躺在悄无声息的寝室中,脑海里不断浮现的都是当年在皇宫中战战兢兢生活的点滴。

    所谓失眠,不过是多年的折磨在她得以喘息之际扑面而来的反噬。

    可是她做错什么了呢。一国公主,是不愁衣食的出生,却亦无法改变出生带来的痛苦。

    她只盼望这次,这拖了太久的失眠真的能痊愈…

    入夜后,谢昶提着药箱一人来到公主府。

    因着针要施在身后,青衣早早打扫出了间空闲的房室。可司有芸却怎么也不愿意去,无奈之下青衣只好将谢昶带到司有芸的寝室外。还好公主府平日人就不多,入夜之后走动的侍女便更少了。想着司有芸愿意治病已是不易,青衣没说什么,只是贴心的早早遣散了伺候在正院的侍女。

    司有芸靠在榻上,着一件烟青色衣裙,裙尾绣着几处花鸟,显得素净极了。

    谢昶进来拜见过后,取出匣子中的备好的香插进香炉,片刻后室内便充满淡淡的艾草香。

    “殿下可备有软枕?”

    司有芸站起身示意他往内室走,随即指了指床上放着的软枕,“这种可行?”

    谢昶点点头,走过去取下两个软枕摆放在床的中上部。

    “殿下一会请趴在软枕上,一个位于胸前,一个枕在额前。”

    说完便侧身从药箱中又取出什么来。

    司有芸有些局促,并未立刻上前。

    “可是要褪去衣物?”

    她这回才反应过来先前谢昶为何要问她府里有没有认得穴位的侍女了。可自己既说了没有,他又没有带人来…

    莫不是要当着他的面赤裸上身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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