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小心碰了碰门。原本这道声音是极小的,奈何魏知壑耳力不错,凝眉想了想,他突然无声一笑,制止了欲要上前查看的拂笠。 看见了魏知壑这阴测测的笑意,拂笠略微一猜,也明白了门口偷听的是谁。恭敬站在魏知壑的身后,他却在心底低叹一口气,到底为门口之人怜惜。 “小茹说的,是你庶姐秦安?”魏知壑声音大了些许,摆弄着他手边的茶盏。 秦茹不解他为何突然变得有些兴奋,就像是猎手即将捕到猎物一般,四下看了看也没发现有何异常,只好点头回道:“是,我虽然与姐姐交往不多,但我觉得她也是很好的人。” “可她对我来说,远不及小茹的万分之一。”耳朵竖起,魏知壑分神留意门外的反应,“她身份低贱,又自荐枕席,如此女子,我绝对不会动心。所以你更不用在意她,只要你愿意,就只管收好这股金钗。” 咬了咬唇,秦茹猛然挣开他站了起来,“黎丘哥哥怎能说这种话?金钗还于你,我不要了。” 说罢,她便直接拉开门要走。却没想到险些与门外的人撞到,稳住身形一看,慌忙开口:“姐姐?” 心虚得眼睫乱眨,秦安冲她点头笑笑,随后担忧的看向屋内。 明了现在不是自己该留下的时候,秦茹无声退下,飞快离去。 “都听到了?”掷开手边的杯盏,魏知壑似笑非笑,与片刻之前的语气截然不同。 心口一颤,秦安电光火石之间明白,他刚才的话恐怕也有几分是故意说给自己的。脸刷的一下变白,扶着门框,险些站不住。 青荷面露不忿,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拂笠眼疾手快的带走。 门扇一关,又剩下了他们两人。 紧闭的门户阻隔阳光照进来,魏知壑身体后靠,面容全隐在阴影中,只能听到他冷淡的声音。“小茹开朗活泼,玉雪可爱,能讨得所有人的欢心。你连她的一丝一毫,都比不上。” 头慢慢低了下来,秦安苦笑,这些她心知肚明。自从到了京城,无数人告知过她这一点。她从原本的傲气不屑,到如今的欣然接受,恍惚之际还会怀疑,曾经在西北乡村里骄傲如小孔雀的少女,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我都这样说了,你还是坚持要赖在我身边?”终于在她脸上看出了些许落寞神色,魏知壑绷紧脊背,嘴角噙着笑,心口却又积聚些许不悦。 良久后,秦安都觉得自己适应了暗淡的光线,甚至隐约能远远看清他的表情。她开口时,缓缓扬起一抹笑意。“殿下说的没错,你与她是自幼定的婚约,嫡妹又身世尊贵、惹人喜爱,你们确实是最配的。” “啪!” 一只玉碗被他面无表情的砸碎。 秦安顿了顿,闭口不言。她颇有些头疼,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目光却依然柔善。 烦躁的站起身,魏知壑踩着碎瓷走到她面前,看清楚了她脂粉下青紫的掐痕,才满意一笑。“好,你们都是悲天悯人,善解人意的大好人。秦安,记住了,是你要留在我身边的,不要后悔。” “殿下曾经也是最好不过的人。”秦安却不管不顾的拉住他,试图温暖他寒凉的双手,“我会一直陪着殿下,直到走出目前的困境。到时候殿下若是还不喜欢我,我可以走的。” “陪我?”一把挥开她的手,魏知壑嗤笑着拉开门,懒得再看她。不过今日帮助他进了丞相府,还真的以为自己有多重要。 离开丞相府的时候,再也没有下人敢随意妨碍他们,都在看见后远远避开。 秦安依旧隔着两三步的距离跟着他,目光落在他身上,温柔怀念。就连青荷,也猜不到她在想些什么。 就这样走过长街,朝着偏僻的城郊处而去,秦安才勉强打起精神,好奇的四下看。周围都是为自己生计而奔波的普通人,行色匆匆,讨价还价。目光不经意瞥到几个垒起来的木筐后,秦安突然看到一簇寒光。 “殿下小心!” 快步跑过去,秦安一把将魏知壑推开。下一瞬,一支冷箭便射了过来,没入身后的矮墙,吓得百姓们四下逃窜。 魏知壑拧眉,一把先将气喘不已的秦安拉在身后,拂笠也反应迅速的将吓傻的青荷推入桌案下藏好。 行人四散,四五个蒙面人却走了出来,人人手握尖刀,对准了他们。 “这么着急就要我性命?”紧绷着身体,魏知壑冷声调侃,“我刚从丞相府出来,秦珙不至于这么蠢,那就是我的好皇兄?” 蒙面人们四下看看,步伐有些停顿。 就在此时,拂笠飞身而起,利落的踹倒最近的一个,反手夺下他的刀,又一脚踢向他的后脑。不过转瞬,那人便倒底不起,浑身抽搐。 蒙面人们一惊,随后不敢大意,举刀一拥而上。拂笠纵然身手好,可一人抵挡住他们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