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一少年又急又怕地连声说道:“饶我饶我!求大爷恕……”他话还没有说完,众人眼前便是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过。 寒光一闪,一声惨叫声传出。惨叫声突然而来,戛然而止,混在喧嚣中并不起眼。 苏紫愕然的睁大眼,双拳慢慢紧握。 在她的前面,一个叁十来岁,身形魁伟的大汉正冷冷笑着,他把血淋淋的佩剑在刚刚刺穿的少年尸体上胡乱地擦拭干净后,便抬起头来盯向车队的主事。 这主事就是方才说话的中年人,而死去的少年也正是他交待事情的男子。对上大汉阴冷地目光,中年人浑身哆嗦,立刻点头哈腰,一迭声的赔罪道歉。看到车队众人一一低头畏惧的避开他的目光,大汉再次放声一笑。 他一边笑得好不嚣张,一边四下打量,眸光凶狠的瞪向一旁经过围观的路人,随后吐了口唾沫,抬脚将中年人踹倒在地,这才长剑还鞘,得意洋洋地提步前行。 而苏紫却是看到,瘫坐在地上的中年人,望向地上的少年尸体时盈动着泪光的双眼。那眼神显然对突来的横祸尚有点不敢置信,满满地都是伤心绝望,甚至有些恍惚,让人有种痛彻心肺之感,中年人却不得不竭尽全力地克制着自己。 看来,少年并非他聘请的伙计,应是至亲之人。而他这般隐忍,为的也不是自己,而是整个车队人的身家性命。 “小主人?” 戾敏锐的察觉到苏紫身上的气息有变,只见她左手的衣袖微微一动,手掌翻动间,一道极为浅细的光芒闪过。她在施展法术! 正在向她迎面走来的大汉已是被苏紫生生定住!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苏紫一抖袖,手中便出现一把雪亮的匕首,而这把匕首,下一秒便越过人群,狠狠扎进了几米之外那大汉的胸膛,正中心脏的位置。掷出匕首后,她利落转身,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苏紫已经如旋风般地从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中闪了出去。 整个过程可以说神不知鬼不觉,众目睽睽之下,她没有选择施展术法杀人,只因太慢、动静也太大,但用武功则不然,在场没有几个人能够看清她的出手。其实戾见状想动,但没有苏紫的示意,它略一犹豫,还是一动不动的继续呆着。 杀了人后,苏紫便闪进了街边一家店铺。那店铺旁边就是条弄巷,店门也是开在两侧。苏紫闪进去后,过了片刻,便若无其事的从另一边弄巷里踱出,信步进了斜对面一座酒家,直上二楼。 直到在临窗的一桌坐下,上了饭菜,她才状似不经的转眸往下面街道上扫去。衣袖中,她的手在轻微颤抖,毕竟她极少杀人。而且,她之前才想过要谨慎行事,遇上事情却又这般不假思索,也不知暗中会不会有人盯上了她? 已经过了有一会儿了,街道上这时才慢吞吞走来几个兵士,拉着一辆驴车。两个穿着铠甲的大汉把两具尸体扔到了驴车上,吆喝一声便向城外驶去。 人群正在慢慢散去,没有人询问事情的经过,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点什么,仿佛都习以为常。入城的商队又开始行进,车队中人庆幸之余纷纷低声交谈,好奇地猜测着最后出手的是何方神圣? 苏紫放下心来。那个大汉是个爵勋,在贵族中身份亦是不低,按说他背后不论是家族势力或官方,总该有人过问吧?她担心由于自己的冲动给这支车队招来了更大的麻烦。然而并没有。可是望着走得老远的驴车,那少年尸体的血还不时洒到街道中,然后被众人踩在脚下,苏紫胸口突然一阵犯堵,放下筷子,饭也吃不下了。 店门口死了人,酒楼里的热闹喧哗却分毫不减。粗略一听,讨论的时事大多围绕着与中州的战事展开。时不时听到枫大人、曦大人和凤君二字在人言语间提及,只不过说来说去,却都是一些无凭无据的胡乱猜测之言。 苏紫听了一阵,有些索然无味的放下酒水,把装着鹿肉的餐碟推到埋头吃的正欢的戾面前。小家伙提升等阶后,食量也变的特别大,每顿甚至比苏紫吃的都多,可他们一路过来也没什么好吃的,现在看到一桌子菜肴吃的那是个风卷残云。临桌的两个女性爵贵饶有兴趣的瞅着戾身上穿的花布衣裳,指指点点格格窃笑。 可能是感觉到了苏紫的注视,那两个眉目秀丽的女子齐齐转眸向她看来,苏紫一愣,突然想起自己伪装的身份,连忙把头一低,装出害怕的样子一动不动。 她这才发现这酒楼里的客人,似乎除了她以外没有一桌是平民。可这酒家既没有挂上爵贵酒楼的招牌,门口也没人阻她,那应是有钱便可以进来吃饭的。只不过,也许是约定俗成,平民往往不敢往这种权贵常去的酒楼里走。 那两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