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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所流


不一定呢!

    绿同越想越是,不料所流反问道:“反正大哥不在乎不就可以了吗?”

    绿同苦笑,“他哪是不在乎这件衣裳,想必连我这个人对他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你不要打岔,说是什么要紧事?快些,一会儿濛濛来了,你不好溜。”

    他提了提嘴角,“听说攻玉坊宝剑出世,我特意去打听了,却不料冯姑娘近水楼台先纳入囊中了。”

    绿同深知他一肚子花花肠子,这时急赤白脸向她讨人情,定不简单。

    她斜着身子瞄他,所流却垂着双眸盯着她的发尾。

    姑娘的头发似乎都是细软柔顺的,她头上用了丁香油,与这样的月夜正相宜,几缕头发团在了她的领间,他执扇将它们分别挑了出来,发丝乖巧地落在她圆润的肩头,不知怎的,他忽而觉得累极,命与神都似乎被人窃走了,只想在这树后借她的肩膀枕一枕。

    他歪头靠了上去,她不忌讳与他接触,这算是他十几年熬出来的特权,他阖上眼睛,冯愿她就这样沉默下去。

    小时候两人能当着大人面趴在树枝上吃零嘴,长大了见一面却只能躲在树后窃窃私语了。

    冯绿同怎么就长得这么快?她若是再晚几年长大,他功成名就了,直接把她抢回家,省得她今日惦记这个,明日关怀那个……

    绿同瞥了他一眼,嗤嗤笑了起来,范所流是谁?是东篱书院的混账军师,白日里的损招一套接着一套,冯夫子捉不住他的短,次次只能从他弟弟所游下手惩治他,谁知月夜下就现了原形——不过是一只偷懒贪眠的狸花猫。

    他的剑术在全书院垫底,绿同本也想送他一把宝剑希望以此勉励他勤加练习的,“原来是为了这个,难得见你对这些利器有兴趣,可惜了,我也爱那把剑,只是你我皆无缘,它若是晚两日铸成,看在咱们的交情上我也能忍痛割爱,这回么,我预备送给所源哥哥做贺礼。”

    下午看见她在回廊上比划那一招,他就知道了她的打算,那是所源常练的蜉蝣十势中的一招,他早知自己得不到这剑,却还是不死心,这才特意来了。

    他这人好胜,凡事都要奋力一争,却也好面子,次次都要装作赢得漫不经心的样子,不过来了也是为瞧瞧她……再吓她一跳。

    所流发出一声短促的鼻音,似是不屑,也像是在自嘲,“绣方帕子不就得了,你这贺礼他如何受得起?”

    绿同道:“受不受是他的事,想来那剑与他有缘,我如今就想送这个,这才不负良时——不然待你生辰时我送你一方帕子?不过我是绣不来什么鹤膝敲风的花样的,梅兰倒还可入眼……”

    他坐起身,理了理自己的鬓角,悠悠暗示道:“所源这几日迷上了长枪……”

    绿同脸上的笑僵了下,只是没在暗夜里,无人知晓,她提着一口气,笑嘻嘻自我开解道:“所源哥哥涉猎广泛是好事,技多不压身嘛。”

    所源这人虽聪明,天赋不凡,然而缺了些根性,朝叁暮四,样样浅尝辄止,昨日要考状元,明日就要当将军。

    一个男人对待自己的前途尚且如此,何况对待女人呢?

    所流不信绿同看不出这一点,她天资聪颖,才智是他们中间最拔尖的,如今也与那些章台画舫中的蠢姑娘无异了,就为“情”之一字,所以这些都是所源害的!

    他浅浅笑道:“你倒是会为他开脱。”

    她短促地叹了口气,岔开话题道:“二公子,假期结束要考剑术的,这回我哥哥不在,你想怎么混?”

    他不以为然地说:“尺有所短,大丈夫有何所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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