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打着电话不知道在说什么,林瑜踌躇地站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自认为,她和裴既关系没有那么好,两个的关系处于长期冻结状态,说不上好,也没有更坏的余地了。 以前相处在同一屋檐下认为有血缘关系的时候,还会对裴既的漠视感到伤心,真的觉得他们就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当真相来临,林瑜发现她最没资格伤心。亲缘关系被抹去,他们就是真正的陌生人。 后来,林瑜才了解到自己的原生家庭很穷,原来的爷爷奶奶根本供不起两个小孩,穷到当时家里准备把他的姑姑林瑾卖了,林瑜的原身父亲书都没念,每天就去镇子上打零工,后来去当了兵,死在了和毒贩交手的路上,母亲也自杀了。 她是最没有资格的。 她应该心怀感激。 感激她的养父母给了她物质上优渥的条件,供她吃喝拉撒睡,供她读书识字……太多太多了。 阳台的门开了,冷风迎面吹来吹得人一哆嗦,裴既的电话打完了,进来迅速把阳台门关上。 他眉头轻蹙,“怎么不去吃饭?” “那个…我…”林瑜回过神,垂下眼帘,食指指尖戳着大拇指的指腹,指甲下陷在指腹上戳出了几道红痕,“谢谢,我那个要回去了,家里的玻璃还没弄……”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那个玻璃我已经让人帮你去装了,你手受伤了一个人在家不方便,住在我这,还有,过年我和你一块临北。”末了,他慢悠悠又加了一句,“我已经跟妈说过了。” 话刚说完,林瑜的手机就响了。 电话那头传来周若兰焦急的声音,“鱼鱼,怎么回事啊?手怎么就受伤了?是骨折还是什么的?有没有事啊?” “没事的,只是皮肉伤。” “皮肉伤也是伤。”周若兰的语气松快了些,“你哥跟我说了,你就安心住在你哥那里,他还能照顾照顾你。还有今年过年,你和你哥一块回来,两个人都快六七年没回来了。” “……好。” 林瑜深吸了一口气,她实在没有办法拒绝周若兰。 周若兰对她是真的很好,从小到大都是哄着来,她没有理由拒绝周若兰,也不应该拒绝她。 周若兰让林瑜把手机递给裴既,又和裴既说了些话,嘱咐了几句。 通话结束后,裴既把手机还给林瑜,交握的瞬间,她手一抖感觉自己的指尖好像碰到了裴既的指尖,温暖干燥。 裴既煲得菜粥很鲜很好吃,一碗温热的粥水下肚,林瑜感觉自己好了一点,不再软趴趴没有力气,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林瑜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勇气和裴既住在同一屋檐下,但是又碍于答应了周若兰而不得不住下,那她回去收拾收拾行李,晚上再来也没有关系吧? 这样想的,林瑜也是这样说的。 裴既吃饭吃得很安静,听到林瑜的话才抬起头来,指了指玄关的行李箱。 “我看你行李都没来得及拿出来就给你带过来了。” 林瑜:……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