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宛从苦水巷出来,直接回了将军府,还未走近,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门口徘徊,身后还跟了两个小厮,各都捧着两三个礼盒。 那人见到崔小宛,兴冲冲跑过来,将旁边两个小厮捧着的礼盒全塞崔小宛手里。 “崔将军,许久未见,您可还记得我?” “范千。” 平日也没啥存在感,秋狩时跟在她后边吹了一路的彩虹屁。 “你这是做什么?” “崔将军不知道?过几日有十来人从昭文馆出师,我便是其中一个。” 范千左右看了一眼,低声说道:“我父亲托人打听过了,说会给我安排个校书郎的职位,到军营整理兵书和传信。” “朝中波云诡谲瞬息万变,我可不想蹚浑水,听说军营简单,没那么多尔虞我诈的事。这不,我得了这消息便来找崔将军散散喜气。” 崔小宛点点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跟这范千其实没啥交情,也难为他第一时间能想到她。 “那就提前恭喜你?” 范千听到这话微蹙了眉,“将军,鹿鸣宴您不来?” “鹿鸣宴?” 崔小宛刚问完,还未等到回答就见佘凤发了消息过来。 【佘凤】我们有机会了。 【佘凤】每年中秋,昭文馆都会有一批生徒出师,朝廷会根据他们能力考较,将他们分到各个空缺的官职。 【崔晚】我怎么听说还有科举? 【佘凤】科举一年也筛不了多少人,能考上的基本也都分到各郡城去了,昭文馆这些都是留在晸京城的。 【崔晚】我们有什么机会? 【佘凤】每年这时都会在昭文馆办鹿鸣宴,宴请十来名生徒及几位教习学士,以示皇恩浩荡,届时皇帝亲临,我设法把殷沉引开,你不就有机会了? 佘凤说完,范千也刚刚好解释完,崔小宛听罢,嘴角弯了弯,在范千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 “去,一定要去。” 接下来几日,佘凤每天都去给魏临送吃食,还专挑殷公公不在的空当,回来便传一些不痛不痒的消息给殷公公。 直到鹿鸣宴当天,佘凤才又神神秘秘,让身边的林宫人传话,说自己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殷公公。 二人这才又约到荒草丛生的冷宫。 “娘娘近日送来的那些消息,是在敷衍老奴?” 声音在后边响起,佘凤回过身,面上显出几分不满,“只是想让殷公公知道,本宫正为殷公公交待的差事奔忙。” 殷公公盯着她的神色,看了良久,突然一笑,“那娘娘今日是有什么消息要告诉老奴?” 佘凤往旁走了几步,抽了一根杂草放在手上把玩,“这几日与皇上相伴,本宫隐约感觉,皇上对殷公公有些猜疑。” 殷沉冷冷一笑,“这个老奴早就看出来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佘凤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杂草,“其实本宫也不确定这消息与殷公公有多少关系,只知晓皇上说今晚他的人会去东郊办事。” 殷沉定了定神,偏头看向佘凤,“魏临如何会将这消息告知你?” 佘凤蓦地抬头看他,有些诧异。 “这么惊讶?娘娘先前不也喊过皇上名讳?” 殷沉怪笑一声,“我们是一样的人,都不甘屈居皇权之下。” 那她倒是没想这么多…… 佘凤手上动作停了停,有些无语,面上还要装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殷公公懂本宫。” “魏临估计是以为本宫痛恨殷公公,才会对我不设防,他孤身一人在这个位置,有些话憋久了,总得找个宣泄口。” 殷公公不置可否,“难道你不痛恨我?” 佘凤从容一笑,“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又喂她毒药,又威胁她,说不恨,这老东西也不会信。 “娘娘知道便好。老奴还得再提醒一句,这根绳上除了你我,还有别的蚂蚱。” 殷公公沉吟片刻,伸手招来林宫人,把佘凤送回碧清宫。待他们走远,他面色一沉,慢悠悠踱出冷宫。 【崔晚】鱼上钩了吗? 【佘凤】不确定,他似乎没什么所谓,面上表情也瞧不出端倪。 【佘凤】跟这种城府极深的老东西打交道简直是要命。 【佘凤】我们其实也不知道东郊那座私宅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就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