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跟在长宁身边十年,是臣子也是恋人,跟突然冒出来“陆恒”自然不一样。 沈澜退到镜头外:“好了,再来一遍吧。” 裴令走回刚刚的位置,再次屈膝跪下。 “……” 晏晞突然有种占了他便宜的感觉,赶忙调整好状态,重新开始拍摄。 这回没再ng,很顺利就过了。 拍完这场戏,两人转到另一个片场,换衣服补妆,继续拍下一场。 今天晏晞的戏排得非常满,白天的戏拍完,晚上还有两场比较重要的夜戏。 此时剧中的背景是严冬腊月,要拍雪景。 虽然这两天倒春寒气温骤降,但也没有下雪的征兆,剧组只能弄了些人工降雪。 第一场戏是晏晞和蔺淮言的对手戏,蔺淮言饰演的小皇帝羽翼丰满,想收回长宁手中的兵权,于是以婚姻之事试探。 蔺淮言第一次演这种心思深沉的少年君王,不太能把握好情绪,ng了几次才通过。 下戏后,蔺淮言忍不住吐槽自己的角色:“这个弟弟也太没良心了,长公主对他这么好,一手扶他上位,他居然忘恩负义!” 晏晞抬眼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姐姐哪有皇位重要?” 蔺淮言一脸的少年气:“所以长公主为什么不把他踢下来,自己上位?” 祝菀菀在一旁接过话:“那你就没什么戏份了,一集就可以下线了。” 众人噗嗤一乐,都笑了起来,晏晞也忍俊不禁。 她抬眼朝裴令望去,却见他仍旧神色淡淡,似乎丝毫没有融入到剧组欢乐的氛围中。 休息了一会儿,开始进入下一场戏的拍摄。 雪夜清寒,宫门次第打开,马车驶过长街,停在公主府的别院外。 侍女撑开朱红纸伞,晏晞从车上下来,拢了拢身上披的裘衣,抬步往里走。 莹白雪地里脚印步步往前,偶尔伴随着枯枝被踩断的细微声响。 镜头跟着她一路转入别院内,切换到里面的场景。 回廊深长,只孤零零点了一盏宫灯,宫灯下,红泥小火正暖,酒香氤氲绵长。 裴令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袍,坐在小案前温酒。 “你倒是好雅兴。”晏晞止步于廊前,乌发如瀑,织锦裘衣上沾染些许雪沫。 “公主深夜出宫,可是为了联姻之事?”裴令微垂着眼,从容不迫地扶袖添水。 晏晞缓步迈上石阶,在他对面坐下:“既然你已经知晓,可有应对之策?” 水汽沾湿了眉眼,裴令的语调愈发轻缓:“若单单只是要选一位驸马,倒也好办,可陛下的意思……恐怕是想借此收了公主的兵权。” 晏晞垂眸,长长睫羽掩住莫测幽光:“兵权,本宫可以交出,但婚事,本宫绝不会同意。” 陆恒微讶:“公主征战多年,竟甘心将一切拱手相让?” 晏晞一声轻笑:“只要永国国泰民安,天下海晏河清,这兵权,给他又何妨?” “公主胸襟,非常人能及。”裴令敛了情绪,垂眸斟酒,修长手指衬着瓷器,愈发显得光洁如玉,动作亦是风雅如画,完全不似穷困潦倒之辈。 晏晞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倘若本宫说,想往昭国,你可有办法?” 斟酒的动作一顿,裴令抬眼:“公主去昭国做什么?” 晏晞顿了顿,迎上他的目光:“你可知道,苏衍?” 裴令微微一笑:“公子苏衍,昔年公主身边第一人,当世无双,焉能不知?” 晏晞望向渺远的夜空,眸子里沉沉一片,隔了片刻,方缓缓开口:“他说,平生遗恨不能白骨归乡,我想送他回去。” 世人眼中冷漠无情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此时却流露出了一丝脆弱与哀伤。 裴令将斟好的一杯酒递给她,温声承诺:“承蒙公主信任,必不负所托。” 镜头拉远,沈澜高声喊了“卡”。 今天最后一场戏终于落幕,晏晞松了口气,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指。 裴令起身,顺道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两人走下回廊,正要去化妆间换衣服,沈澜忽然又过来叫住了他们。 “有几个镜头要补一下,你们再等等。” 布置一场雪景不容易,自然要充分利用,两人于是转身去了房间里面休息等候。 此时已经过了十点,晏晞捧着潇潇给她倒的热茶,耷拉着眼皮,哈欠连连。 裴令朝她投过目光:“很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