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直勾勾的盯着泽济。 “不早,昨晚” “昨晚?”千野疑惑道。 “皎皎昨晚亲自来找我…告诉我她心有所属…” “所以她是真心喜欢穆迪斯?”巴苏尔抢问到。 “我不知道,但她没有拒绝…应该…应该就是吧”泽济微微颤抖的衣袖,显示着他正努力握拳以维持表面的平静。 “那你…”千野继续道“怎么说?” “我能怎么说?我当然是只能祝福她幸福,快乐,愿佛祖保佑她一世安康。”泽济苦笑道。 “有酒吗?”千野问道。 “有!”泽济眼含泪光。 “那我们叁,一起祝皎皎幸福快乐吧!”千野心中酸涩,不是为着他自己,确实为这世间这求而不得的情爱,这割舍的酸苦,这青春的阵痛。 “好!”巴苏尔居然也语带哽咽的附和着。 这寒冷的龟兹夜里,众人只听到高墙内少年们的歌声和叫声,饱含着豪情和意气,苦涩和悲酸。 是谁说少年不识愁滋味,这大雪无情,旷野独倚,酒入愁肠,化做相思泪。 千野醉醺醺的回到家里,迢迢正坐在床边等他,见他步履蹒跚,满面醉态,白了他一眼,本欲数落他一番。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念叨他,却被他紧紧抱住。 他把头埋在她的胸前,喃喃的说“迢迢,我此刻才知道,原来能和你心意相通,能和你成亲,是这么一件这么不容易的事情。” 章迢迢的埋怨之情顿时像是被热水熨平,了无痕迹。她心中母性大发,抚摸着少年的后脑勺,喃喃的说“是啊,能遇见一个人,与之相爱,相守,相知,相惜,真的好难好难…” “我是不是还没告诉过你,我到底什么时候爱你,又爱你什么?”千野并没有听清迢迢的低语,他只想把自己内心的情感一一诉说,不想再去考虑什么男人的面子,什么狗屁的坚持。 千野歉然道“迢迢,我小时候真的觉得你很烦,总是缠着我,我一点都不觉得和女孩子有什么好玩的,每次你发脾气或者为了一点小事哭,我…我就只想逃开,一借机离开这皇宫,我就…就会去找巴苏尔喝酒。我那时候真的觉得皎皎、珍珍他们都比你可爱,都比你适合做一个男人的妻子。可是,当你那年落水醒来以后,我觉得你看着我的眼神都变得好陌生。你躺在床上,不再缠着我了,我反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章迢迢听他这般说起,轻声道“那我后来,不也是总找你吗?” “不,我总觉得你不像以前那样喜欢我了…还是…你不再喜欢我了,你对我笑的好礼貌,好远…你不对我耍性子了,也不会总要我带你出去玩。但我反而更想做点什么,让你看着我的时候,不会那么…不会…那么…空…”千野好似特别害怕,圆圆的大眼睛里都是恐惧。 “那后来呢?”章迢迢像对待一只小奶狗一样,温柔的摩挲他的头发。 “我其实知道,你那次差点被人掳走,是你的计划。那几个人,根本不是匈奴人,虽然他们说着匈奴话,但是他们用的却是乌孙的马。”千野闭着眼睛享受她的抚摸,继续说道。 “原来你早就发现了,那你为什么还要在殿上请罪,被我父君关了五天禁闭,不吃不喝。”章迢迢倒是没想到原来自己的小伎俩早就被人识破,她还以为自己计划得天衣无缝。 “因为,我知道你…我真的很高兴…你…嗝…你还在意我…”千野在她怀里拱了拱,还打了嗝。 “所以,那时候,你…”章迢迢欲言又止。 “是,我借着你给我偷偷送水的时候,才敢说,我是喜欢你…但我…真的好害怕只有我喜欢你,你却并不喜欢我。” “笨蛋,我不喜欢你,怎么会给你送水送饭…” “而且我总是担心,怕自己喜欢你多过你喜欢我,怕你嫌我烦,怕你长大了,见识的男人多了,就…觉着我没那么好了…我…我还担心,你会看上巴苏尔…”千野抬起头,看着迢迢,脸颊虽绯红,但眼神却是晶亮。 “你也担心太多了吧?!”章迢迢笑了,眉梢眼角都是得意的娇俏。 千野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像是害羞般得垂下头,又继续说道“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爱上你,但我从来没想过别的姑娘,一丝一毫都没想过除了你以外,还有别人会住在我心里。我只知道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宁愿死了好。如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一直一直和我在一起,你要的,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如果我没有,拼了命,我…我也要…抢了给你。” “傻子”章迢迢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