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她这辈子都怕黑,怕黑夜里一见亮就看见一张沾满血的脸。 霍止把她所有的弱点都捏在手里了。他妈的霍止。 他在她面前蹲下,“装不下去了?这些天你挺客气,进门时也没气成这样,怎么一提这个就炸毛了?” 舒澄澄抓着头发。他依然没动她,端详着问:“你这么抗拒别的行当,现在知道了没有?” 她憋出力气,轻轻抓住他的食指尖,嗓子带出一分哭腔,“……有人对我真心诚意,我想过简单点的日子赚轻松的钱,霍止,这惹到你了?我跟你睡,你不要,那你放过我,有什么不行?” 他还是安安静静看着她,“那要你先放过自己。回千秋去,做你该做的事,我没有别的请求。” 她跟霍止一向讲不了道理。 他不给骨灰盒就算了,她今天什么都干不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胡乱捡起大衣披上肩头,又捡起裙子,匆匆往门外走,霍止叫她:“回来,加件衣服。” 他好心地要借她件衣服,好像刚才避开她的肢体碰触和无数次亲吻的是另一个人,虚伪至极。 她走出门廊,这才明白霍止为什么突然转了性。 门外停着台车,闻安得靠在车门上,静静看着她。她站在黑漆漆的27号门口,手指头还在系第三粒大衣扣,胸口开得特别低,臂弯里挂着针织裙。 捉奸在床。她脑海里浮现出这四个大字。 与此同时身后一声轻响,霍止按开了所有灯的开关。 灯光特别明亮,照得闻安得脸上的怒气特别明确,他站直身体一脚踹开了雕花门,大步走进院子里,舒澄澄想说点什么,但还没见过闻安得这样,一时间嘴巴短暂地空白,闻安得走上台阶,看了一眼她的衣服。 她被闻安得看了好几秒,才想明白眼前的状况:她说自己回老家,结果人在前男友家,身上穿了衣服,但比没穿还难看,她嘴唇破了,前男友也是。 闻安得没搭理她,迈进东山客把霍止搡上墙,目眦尽裂。 舒澄澄折回去拉闻安得,闻安得紧紧抿着嘴,在她脖子上一推就把她推开,三个人各自对峙,谁也没说话。还是她一根根掰开闻安得的手指,轻声叫他:“闻安得,回、回去说。” 闻安得缓缓松开手,霍止忽然反手攥住闻安得的领子,朝他微微一笑,“……你看她也看得挺严。她才进来几分钟?” 闻安得脸一黑,一秒钟犹豫都没有,一拳头挥下去。骨头和骨头碰撞的声音,闷闷的一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