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定亲了,旁人一定要看他们的热闹……” 说到后面,声调明显拔高。阿蘅着急捂嘴:“娘子,别说这些!” “唔……” 脚步声起,交谈的话语渐行渐远。 “总之,不要再插手了……娘子回屋歇息,好好睡一觉,把这些都忘了……宿家郎的事,和咱们没有关系……” “烦死了!”是姜晏,“我讨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宿六若是死了,那我将黄家的妾杀掉!爹爹到时候也没理由怪我,他自己识人不清……” “好好好……只要娘子开心,玩够了就处理嘛……” 冷风穿过庭院,树叶飒飒作响。 黄蒲水再听不到任何动静。她直起身来,后知后觉打了个寒噤。 偷听的对话隐藏着许多惊心动魄的讯息,容不得她仔细剖析。 「怎么办……」 黄蒲水赤着脚走来走去,有些神经质地咬住拇指,「怎么办怎么办……她要杀我,不对,是姜荣昌要杀宿成玉……」 「宿成玉死了,我也会死……」 「说到底,我本来就没有活着离开的机会罢?她早想弄死我了,她要一点一点来……先是喉咙,再是眼睛,或者手指?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转身时没有注意,膝盖直接撞到绣架,沉重的木头咣当倒下,压在脚背。 太痛了。 痛得她浑身痉挛,大脑轰隆隆地叫。 「我……」 泪眼模糊,呼吸颤抖。 「我要逃出去……」 *** 大晚上也太冷了。 姜晏回屋搓手抱暖炉,在被窝里身体回温,这才咕哝着睡着。 一夜无梦。 两日后的深夜,朱鹭在墙角逮到出逃的黄蒲水,拎着衣领子扔到姜晏面前:“她弄开了窗,翻出去的。” 姜晏看地上抖抖索索的黄蒲水,女人纤细的十指布满伤痕。有几块指甲掀了起来,瞧着很痛。 姜晏冷哼一声:“关回去,打折她的腿!” 阿蘅在旁边劝:“娘子好事将近,莫要见血。” 好说歹说,让黄蒲水保住了双腿。被拖回绣房时,黄蒲水身下失禁,液体淌了半路。 人走了,姜晏收敛伪作的狠毒,软绵绵倚在阿蘅身上,把玩婢女略显粗糙的双手。 她想的是黄蒲水的手。为了撬开窗户逃命,黄蒲水真是下了决心。勿论此人品性如何,只这一双惨烈的手,让人过目难忘。 “我喜欢这样儿的。”姜晏自言自语,“无论是谁,拼命活下去的姿态都很漂亮。” 丑陋,但漂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