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玉格尽力减轻四姐儿的精神负担,但四姐儿也知道这个问题和前头那个问题的交错纠葛,这两个问题根本没办法分开来想,除非他死了,否则没有孩子能独独跟着母亲的。 可是,四姐儿瞧着玉格,她笑得那样轻松随意,或许…… 四姐儿咬着唇纠结许久,玉格只笑着耐心的等着,四姐儿深呼一口气,鼓足勇气镇定的回道:“我想要把孩子留在身边。” 玉格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像四姐儿只是点了一道什么小吃食一样,“好,我知道了,那现在四姐你听我说。” 四姐儿因玉格的轻松也跟着放松下来,三姐儿的眉头却紧紧蹙到一处,只要孩子,不要孩子阿玛,这要怎么做,玉格预备怎么做。 四姐儿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在打什么主意。 三姐儿想到某种可能,心骤然一紧,背上冒出一股寒气,整张脸霎时白了。 “三姐在想什么呢?”玉格笑着唤道,“三姐先坐下吧,我的话有点长,咱们坐下慢慢说,若是我的法子有哪一处不好的,也请你们帮我周全完善。” 四姐儿听她这样说,凝神看了过来,一时都忘了难过。 三姐儿也连忙收拾好心情。 玉格的笑像暖阳一样,认识的人谁不说一句她的性情温良,六姐儿还整日嫌她脾气太好呢,自己真是在胡思乱想什么,三姐儿定下神来。 玉格道:“咱们先说头一条,四姐想要离了启科齐这事儿。” “昨儿我翻了一整日的《大清律例》,一共有四个法子,头一条他死了……”三姐儿的心猛地一跳,四姐儿的手捏得泛白,玉格笑道:“别紧张,我只是说有这么一种情况。” 三姐儿瞪了她一眼,点点头,她这么故意拖长声音,把她吓得都顾不上忧心四姐儿的事了。 玉格接着道:“还有三个,便是休妻、合离和义绝,休妻和合离都在他,咱们只有义绝这一条路。” “本朝的义绝与前朝的义绝也有所不同,分为可离可不离者,和不许不离者。可离可不离者咱们就不说了,只说不许不离者。根据《大清律例》‘出妻’一则,如发生夫对妻族、妻对夫族的殴杀罪、奸非罪,及妻对夫的谋害罪,则夫妻双方恩义已绝,法律强制离异,不离者杖八十。”1 三姐儿忙点了点头,可算开始说正事了。 玉格却话音一转,道:“可是若是义绝,就有第二个问题,咱们带不走孩子。” 四姐儿紧抿着唇,眼泪漫出眼眶,“我知道是我的想头无理取闹了。” 这是明明律法的不对,可这儿话没法说,玉格只能道:“四姐先听我说完。” 四姐儿擦掉眼泪,点了点头。 玉格接着道:“这事咱们得缓着来,换一个顺序。” “四姐要孩子在身边,就不能义绝,得先把孩子生下来,婴孩嘛,长得都一样,寻一个合适的机会把孩子换掉,或者就借着生产的时候,换一个死婴过来,然后咱们再和他义绝。” 四姐儿嘴唇动了动,玉格道:“四姐的孩子,我先放在别处养着,等义绝的事了了,我再把孩子抱回来,至于身份,就说是我的孩子。” 四姐儿死死的忍住眼泪,声音却沙哑得如同八十老妇,“可是玉格,你还没成亲。” 玉格笑着张开手臂,好像在像谁展示着自己,“你们都说过,我这么好又这样聪明,往后的前程差不了,这样的我不过婚前有个孩子,有什么妨碍?” 四姐儿瞧着玉格眼泪又扑簌簌的落下来,三姐儿也低下头抹眼泪。 “好了好了,”玉格无奈的笑着止住两人的眼泪,“在这些之前还有一件事呢。” “什么?”三姐儿抬起头来。 玉格看着四姐儿道:“要想把孩子留在身边,要想好好的护着孩子长大,那四姐得先护着自己。” “什么意思?” 玉格道:“四姐不能在库雅喇家生产,得回到咱们家去。” “这。”三姐儿蹙眉道:“这库雅喇家这么可能答应?就是额娘也不会同意,还有外人,外人会怎么说四姐儿和咱们家,五姐儿和六姐儿可还没成亲。” 至于告诉陈氏事情原委,不说玉格,就是三姐儿都没想过,世人总是劝和不劝离,觉得被休弃是天崩地裂的可耻的事,又总是对男子格外宽容,只要四姐儿没真的丧了命,启科齐求一求,陈氏就能原谅他,想着他只是一时想差了,再让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