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晨骁是被一阵响声弄醒的。 他本来就睡不安稳,借着这个由头睁眼,天已经黑了。 墙壁已经掌上了柔和的夜灯。 断断续续睡了不短的时间,头晕,也不想动。隔壁已经住进来新的病人,在收拾床铺。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看向床尾。 权越遥好像还没睡醒,睁开眼之后,就只直愣愣地看着他。 “在看什么?” 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权晨骁说完只是拍了拍床,示意她坐过来,也不等她回应,四处看了下,想找自己的表,手机也行——节律被打乱,他需要时间点校准一下。 权越遥慢吞吞挪了过来,手机屏幕的亮光在面上一晃而过,“现在是20:24,宾州时间。” 他想从她手里接过手机,她没给,只是默默地挨着他坐下,把头靠在他怀里。 并且还要揪着他衣服,死活不抬头。脑壳也硬得很,顶得他锁骨痛。 “里面贴了电极片,你注意不要让它报废。“ 权越遥吸了吸鼻子,“我又没哭。” 她又开始和他说小话,“你都不知道多吓人。你老板上来就问我是不是你的亲属,我都要做好把你带回去的准备了。” 权晨骁把表取来,扣好,能说出口的也只有:“抱歉。” “今晚想吃点什么?” 权越遥觉得问题很严峻,不能被他轻易转移话题,但自觉说什么都说不过他,索性闭着嘴不理人了。 到头来还是和他变着花样赌气。 “这边为亚洲人准备的病号餐基本就是,香米饭配鸡汁土豆饼,再加个红薯芦笋之类,想吃吗?” 权越遥忍了一会儿,忍住了“吃这个难道不会让你病情加重”的吐槽。 她不正眼看哥哥,余光看他摸索着下床,没忍住:“你去做什么?” 他似乎在笑,非常坦然地告诉她:“去洗手间。” ...... 如果问权晨骁,他不在的这几年里,权越遥身上是不是有了很大的变化。 答案一定是有的——一直以来跟在哥哥身后那个特别爱哭的小朋友,已经可以独自越过大洋赶来看望自己。 只不过在此之前,他都没什么实感。 兄妹俩一个支着小桌板,一个坐在椅子上,都在喝粥。 钞能力总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稍微通融一下,虽然这个粥喝起来也就那样。 两个人都不出声,搞得隔壁床也有点不敢出声。房间里像是按下了静音键,权越遥背对着他们,也能隐约感觉隔壁床的人在频频往这边看。 “这次过来,工作不要紧吗?” “我请假了,正规流程。”她的回答和她碗里的粥一样,寡淡无味。 “最近在交接?” 权越遥点点头,把自己勺子里的粥吹凉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