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爸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纪凛听着他俩暗戳戳的唇枪舌战,不由得对杜书彦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位公子哥儿看着文文弱弱,放暗箭的本事却和虞度秋有得一拼。 想想也是,能在金钱、利益与欲望的漩涡里屹立多年不倒的,怎么可能真的懦弱胆怯? 裴鸣握着香槟的手指紧了紧,不动声色地回:“嗯,都不容易。” 看了半天好戏的虞度秋这才插话:“好了,今天不是来享受的吗?提这些伤感的干嘛。裴鸣哥,你给我介绍下这些展品呗,或许我看中了就全买下了。” 裴鸣的眸色瞬间沉了沉。 把家里最值钱的东西摆出来炫耀,有人却说我高兴的话全要了,口气比去菜市场买菜还随便,财富水平高下立现,侮辱性极强。 纪凛心道:好家伙,论阴阳怪气,你们仨真是谁也不输谁啊。 裴鸣嘴角的温和笑意估计是快绷不住了,找了个借口脱身:“我还要去安排晚上的晚宴,让小卓给你讲吧,先失陪了。小卓!过来。” 裴卓一直暗中注意着他们那块儿,闻言不情不愿地走过来,杜苓雅仍旧站在原地,看样子不想与前未婚夫交流。杜书彦道了声歉,也暂时离开去劝解妹妹了。 裴卓一个人面对虞度秋三人,本就不足的气势被压得接近于无,想找个解说人员,自己开溜,虞度秋却哥俩好似地搂住了他的肩,捉鸡仔似地将他捉了回来,压低声音问:“裴卓,好歹同学一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柏朝和纪凛对视一眼,明白这是要算旧账了,都上前一步,挡住其他宾客的视线。 裴卓从小就有点怕他,疏于锻炼的体格也无法与虞度秋相比,丝毫动弹不得,惶惑道:“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苓雅之前是我的未婚妻,你却送她珠宝首饰,算怎么回事?想从我手里抢人?” “没、没啊,我只是想送她一份回国礼物,正好我家矿场开采出了品质不错的原石……” “好,就算我既往不咎,但现在呢?苓雅刚跟我解除婚约,你就去追求她,不把我放在眼里?” 裴卓重重咽了口唾沫,涉及到自己的心上人,突然就有了勇气:“你对她不好,害她伤心……还不允许我对她好了?” 虞度秋冷笑一声,手臂拦住他脖子,以指为刀,红宝石戒指轻轻划过他颤抖的喉咙:“我们兄弟之间,何必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和气。你也不缺年轻漂亮的美女倒贴吧?她都快三十了,追到手也玩不了多久,你又不会真的跟她结婚。” 裴卓一愣,紧接着不知突然哪里来的力气,拼了命地奋力挣扎,终于逃脱桎梏,定好型的卷发全乱了,脸涨得通红,像一只快气炸的愤怒小鸟,朝虞度秋低吼:“姓虞的!你、你真以为我怕你?要不是担心苓雅伤心,我他妈早就找人废了你!她那么爱你,你还敢甩了她?没了钱你算什么东西?根本配不上她!垃圾!” 弱小者压抑已久的爆发不容小觑,连虞度秋和纪凛也插不上嘴。 裴卓骂完,狠狠剜他一眼,气冲冲地朝杜家兄妹走去了。 虞度秋对刚才那一番劈头盖脸的痛骂无动于衷,若有所思地望着裴卓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在他还算真心的份上,要是能追上苓雅,我包个大红包给他们。” 纪凛很想听听这人口中的“大”能有多大,于是问了出来。 虞度秋促狭道:“反正是你这辈子也赚不到的数字。” “……”也是嘴贱,非要问。 柏朝:“如果他不真心,你会怎样?” 虞度秋想都没想,捏起自己脖子上的潜在凶器,从左往右一划,真假难辨道:“还用说吗,直接割断他的喉咙。” 纪凛感觉自己的职业素养一再受到挑衅,忍无可忍道:“你特么能别拿这种事开玩笑吗?好好的首饰不戴非得戴个凶器,随时随地准备作案吗——” 他话音蓦地刹住,像被人定身了,嘴巴仍半张着,却说不出话来。 “纪队?”虞度秋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纪凛呆愣的眼神逐渐放出光,变得透彻、犀利,神态顷刻间从恼火切换为激动,一把抓住虞度秋的手:“卧槽!我或许知道杀死吴敏、黄汉翔的凶器是什么了!” 虞度秋看着他俩交握的手,受宠若惊地问:“是什么?” “首饰啊!你记不记得,雨巷案的监控里显示,凶手右手上有一枚很闪的珠宝戒指?宽度大约一根手指,也就是一厘米左右。”纪凛伸出自己右手比划给他看,“而吴敏、黄汉翔脖子上的两道平行割伤,相距恰好一厘米,有没有可能,凶手在戒指的两侧焊了刀片、安了机关?戒指就是凶器?!” 虞度秋竖起自己的手指,在红宝石戒指侧边的某个位置轻轻一按——雪光骤亮,两片薄如蝉翼的刀片瞬间弹出,如同宝石生出了一对锋利的翅膀。 “你说的是这种吗?” 纪凛脸上的激动肉眼可见凝固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