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立遗嘱把你变成继承人就好了。”沈崇明说:“还这么大费周章做什么?” “我不要你的公司。”沈沂轻呼出一口气:“无论你们信不信,我从来没觊觎过你们任何东西。” 隔了会儿,他闭了闭眼,声音放缓,“哦,有一点曾觊觎过。” “什么?”舒静颤着声音问。 沈沂勾着唇苦笑:“你们对沈清溪的爱。” 当初他想,哪怕分他一点点也好啊。 后来发现一点都没有。 人的心脏本来就是偏的,十个指头就是不一样长的。 沈沂如此安慰自己。 沈沂一句诛心,良久,沈崇明叹了口气:“你想要的,明天会放在你房间里。” 第66章 沈沂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起身上楼回房间。 客厅里沉寂许久,沈崇明缓缓站起来,转头问正在擦眼泪的舒静:“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舒静望了眼宛若雕塑的沈清溪, 拉住沈崇明的手出了门。 桌上菜肴几乎没怎么动, 全都冷了。 这一顿饭吃得很精彩。 沈沂几乎是四两拨千斤一般, 把远牧集团的继承权牢牢地捏在手里。 也把沈清溪的后半生捏在手里。 他根本不是达摩克利斯之剑,他是卡在沈清溪喉咙里的刺。 稍有不慎, 万劫不复。 沈清溪强撑着上楼, 回到书房后才靠在门上缓缓滑落在地。 终究……一场空。 其实也说不上来最初做这些事是为什么,只是单纯地讨厌。 为什么要有一个人出现分走他现有的一切,为什么那个人出现要让他家变得愁云惨淡。 所以吵闹着送他走,蛮横又无理。 可没想到他还会被接回来,每次看到他小心翼翼的眼神, 都会让沈清溪想起那些不堪的回忆。 沈沂越纯善,衬得他越不堪。 所以后来就喜欢看他孤零零的,别和谁笑, 也别跟谁走太近。 时间久了,仿佛成了一种习惯。 沈清溪很久都没缓过神来, 直到一声惊雷闷响,闪电像利剑一般划破长空,把凄清冷暗的书房短暂照亮。 沈清溪借着微弱的光看到了书桌上的书, 他走近打开灯。 桌上的书是全新未拆封的《三国志》。 一看就是沈沂的手笔。 而在这本书之下压着的是他幼时的那本童话书, 之前被沈诗怡拿出去的那本。 沈清溪翻到他写字的那一页, 只见在之前的字之下又加了一句: [豆在釜中泣。] 沈清溪像是被抽离了灵魂一般, 坐在那儿发怔。 — 沈崇明是个很守信的人, 翌日下午就把股权转让书放在了沈沂房间里。 而沈沂与此交换的是一份辞职信。 他正式辞去了远牧集团的工作。 准确来说, 去远牧集团就上了一天班。 其余时间都在医院。 也在这一天, 他收拾东西搬离别墅。 把行李箱往后备箱放的时候,沈清溪站在车旁,和平日的西装革履职场精英做派不同,而是一身休闲服外套了一件黑色长风衣,头发也没有抹发胶,被风吹得稀松凌乱,手指间捏着一支烟。 沈沂合上后备箱,淡淡地问:“有事?” 沈清溪的烟在指间转了几转,而后递给他一支。 沈沂稍犹豫还是接过。 沈清溪偏头打火点了烟,而后将打火机递给沈沂。 沈沂一直没点。 良久,沈清溪才说:“你不怕么?” “怕什么?”沈沂反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