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走进去拿了书还环顾一圈,这个家还跟以前一样:清冷、没人气。 想起去已婚同事家做客时,对方家里的装修,他眼神暗了暗。 赵南星闷着声音问:“这下没有其他事了吧?” 她怕沈沂再待下去,她的情绪会崩盘。 那可太丢人了。 沈沂盯着她看,分明眼眶已经泛了红,面上依旧清清冷冷,一副强撑着的“我没事”模样。 他站在门外,赵南星正要关门,沈沂却忽然将手覆在她的手上,阻止了她的动作。 赵南星那双泛红的眼睛看向他,带着几分不解。 这样子落在沈沂眼里,活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他的喉结微动,喉咙发紧,晦涩地喊:“赵南星。” “嗯?”赵南星的手被温热覆盖,她试图抽离却没他的力气大,便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做……” 话还没说完,沈沂身体忽然往前,倾身抱住她。 赵南星的身影一僵,“你……” “做错的从来都不是你。”沈沂的手落在她背后,声音压得很低,却足够让她听得真切:“要开心点。” — 凌晨六点,云京的天色有了变化, 层层叠叠的黑云逐渐散开,透出微弱的光。 赵南星坐在客厅里,毫无睡意。 沙发上还有沈沂残留的味道,很淡的烟草味。 她分明很讨厌烟草味,但坐在他刚坐过的位置很令人安心。 沈沂好像什么都知道,所以显得她的挣扎非常无力。 可她只是不想让他看见,也不想跟他的人生绑定在一起。 这感觉太糟糕。 脑子里走马观花,最后却什么都没留下。 云开雾散,太阳照常升起,就像过往的每一个早晨一样。 太阳驱散黑暗,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那些令赵南星痛苦的、难过的话,跟随夜晚被一起埋葬。 赵南星睁着眼,在沙发上从凌晨坐到夜晚。 无人打扰。 直到夜幕再次降临,她打开电视,随意找了部电视看。 只是为了驱散无聊。 也说不上来是赵德昌的撒泼无赖带给她的冲击更大,还是沈沂临别时那句安慰冲击更大。 但所有的情绪堆叠在她胸口,一整天都昏昏沉沉,闷到胸腔里像有什么要疯狂跳出来一样。 她找不到任何发泄的途径。 从很久以前就是了。 因为周淑哭得比她更伤心,因为她没什么朋友。 所以她独自承受这一切。 没关系,她能够独自承受。 这么多年来,她也有无数个瞬间怀疑过,是不是她做错了? 是不是因为她的出生才导致了赵德昌的出轨? 可她分明那么努力,她拼了命想证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 可事实证明,不是的。 赵德昌哪怕有了儿子也会出轨。 而有人拥抱她,告诉她:“做错的从来都不是你。” 但这一切,好像来得太迟了。 如果有人在她九岁或是十九岁跟她说这句话,她或许会难过几天,然后接受这个不公平的世界,推翻这些不公平的理论。 但现在她二十九岁,从她懂事后的每一天几乎都在为此而努力。 就像有人拿了一根棍子,把她一直照的那面镜子打碎。 不止打碎了镜子,还打碎了镜子里藏着的她的灵魂。 这么多年,她从来都不是完整的赵南星。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