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换一种方式更好,她便微笑着对马太太说:“其实我今天来也是想澄清一个误会。马太太,虽然你们家乡的女孩子都是年纪到了就嫁人,但在我们这里却没有这个规矩。你们家乡的女孩子不上学吧?可我们这里哪怕是普通小商小贩家里的女孩子都是要上学堂的。我不是说你们家那边不好,但一地有一地的风俗。我家的孩子虽然年纪在你看来已经要嫁人了,可是她是读了大学的!马太太,你的儿子都没有读过大学吧?所以他现在才只能在你自己家的铺子里做事,我家的孩子虽然是个女孩子,可现在女孩子和男孩子也没有分别,一样可以当官做事!现在政府里都有女性出任官职了,你的眼界也该开阔一些了,不要总拿老眼光来瞧人,这样很容易闹笑话的!” 马太太的儿子确实没有读大学,读什么大学呢!家里好几个铺子呢!他不去铺子里做事,那不就便宜其他几房了吗?所以马太太的儿子十五岁就去家中店铺里跟着掌柜学习了。 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哪怕马太太觉得自己儿子不读大学去接手店铺是最好的,她也知道不能这么说。至于女孩子是不是跟男孩子一样,能不能去当官,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马太太只觉得委屈,还很冤枉,她就算有一分坏心,但剩下九分都是好心!她哪里知道祝女士会这么看不上高伟男呢?今天看祝女士来的架势,她险些以为她介绍高伟男给杨大小姐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马太太只想把情理拉到她这边,对众人说:“你们瞧瞧,我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才想着把我家的侄子介绍给杨大小姐!我是好心呀!怎么好像反倒惹了怨恨了?这样一来谁还敢给你们介绍哦!” 不想,往日挺管用的话今天却不管用了,跟着祝颜舒来的人就笑着说:“快别提了,你也不看看配不配得上就瞎说!” “你那侄子我看跟路边卖烟卖花的小姑娘挺配的,再往上就不配了。” 祝颜舒都不必自己说,实在是马太太今天的打扮跟往日相比太不同了,这让原本会站在她那边的人都不站了,她与祝颜舒站在一起,简直就像是太太带着佣人出门似的。 祝颜舒此时就出来打圆场:“好了,我们不要再打扰马太太家的生活了。马太太,以后还是欢迎你与我一起打牌的,不过你以后来我家就不要再带什么礼物了,我也不好再收你的礼物。唉,你的日子也是不容易啊。” 她又从包里取出一毛钱塞在马太太手里,因为钱是卷着的,别人也看不出来是多少,但从她的动作上看都能看得出来她是给马太太“施舍”了一些钱。 “以前是我不好,赢了你不少,这就都还给你。”祝颜舒紧紧握住马太太的手,让她不能把钱撒开还她。 周围也有以前赢过马太太的人,见祝颜舒都“还”钱了,也觉得此时应该表现一下大度与宽容与怜悯,毕竟,马太太平时打肿脸充胖子,不知亏了多少,看她在家过的这是什么日子哟,真是太可怜了! 于是纷纷解囊,块儿八毛的一张张全塞到马太太的怀里。 马太太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祝颜舒见大家都给过钱了,就把手这么一撒开—— 瞬间,天女散花。 马太太把钱全扬了,全扔回去了,轻飘飘的纸钱和丁铃当啷的硬币全撒了。 众人大惊。 你给乞丐钱,乞丐再给你扔回来,你是不是要说一声“神经病”?就是不说,心里也要这么想。 更别提马太太气得面如关公,结结巴巴,大骂:“我我我不用你们给钱!老娘有的是钱!老娘比你们这些瘪犊子都有钱!老娘的钱能把你们埋了!” 祝颜舒花容失色的躲在众位友人身后,吓道:“这是疯了?” 众人皆赞同:“真疯了吧?” “马太太疯了?” “马太太是疯子?” 话从里传到外,廖太太和客人刚下车就听人说马太太是个疯子,而且是早就疯了。 廖太太惊讶的问客人:“马太太有疯病?” 客人不知道,便临时杜撰出一条八卦:“我听人说……” 今天这热闹算是看过瘾了。 廖太太终于挤进人群,看了一看疯狂跳脚大骂的马太太和地上的零钱,再看被众人围着花容失色的祝颜舒,再看群众的众口一词。 终于得出结论:马太太失心疯了。 至于是今天气疯的还是早就疯了这个就不重要了。 最后,廖太太与人一起将祝颜舒送回家,纷纷安慰她不要害怕疯了的马太太,还有马太太瞎作的那个媒,她都疯了,她做的媒肯定也不做数了。 祝颜舒一直认真的解释:“可能只是一时气急了,不是说气急了的人会迷心吗?唉,是我不该给她钱,人家也是有自尊心的。” 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