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彻颔首:“辛苦。” 防盗门关上,房子里霎时安静下来。 池彻视线在面前两人身上逡巡了下,摸包烟出去阳台抽烟了。 俞清昀脸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视线盯着斜下方一眨不眨。 俞华月小心翼翼地挪到她旁边,跟个犯错的小孩子似的,去扯她的衣袖:“清昀……” 俞清昀手往回一收,躲开俞华月的手,身体朝向另一边,拒绝交流的意思很明显。 安静了须臾。 俞华月苦叹一声,轻声道:“清昀,刚警察不也说了吗,这次这个诈骗案是不出于魏叔自己主观意愿的,那些人嘴上功夫一个比一个强,他也不知道他们那是假商铺的啊。他也是受害人,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俞清昀一动没动,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她说话。 俞华月心里打鼓,犹豫了下又道:“是,三年前我们从九弯过来长北的时候,妈妈确实跟你保证过,若是他再出事,绝不会再管他。但清昀啊,这真的出了事,他毕竟是我老公你父亲,我又怎么能真的放下不管?” 俞清昀总算有了点反应,她缓缓侧头看她,眉微蹙:“所以你就找了池彻?” “没!没……我没找小池!”俞华月急急忙忙解释道,“是他听到了我打电话,主动帮忙的,我一开始没想找他,我是想找以前九弯那边,你爸爸以前的朋友们的……” “哦。”俞清昀转回目光,没什么情绪地轻哼了声,喃喃道,“现在不怕了。” 俞华月眼神躲闪开:“他们……那些人不是都被判了刑,都被关进去了嘛……哎呀反正,”她又倾身过来拉俞清昀的手,“魏叔这个人,确实是有一身的缺点,妈妈不是不知道,也有眼睛能看到。但他这次也是和三年多前一样,是想多赚点儿钱给妈妈治病,心一急,这才着了那些奸人的道。清昀啊,你知道的,妈妈愿意一直死心塌地地跟他在一起,就是看重他对我们娘俩儿好这一点啊。” “对我们好……对我们好……”俞清昀不停重复着,不停点着头,越想越觉得不可理喻,被气得连笑两声,“他这叫对我们好?妈,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俞清昀觉得她就像一只被不断往里充气充了十几年的氢气球,十几年来不停地压抑自己,控制自己,游说自己。 但氢气球总有到极限的一刻。 而今天俞华月这话,就如同压向她的最后一口气,砰的一声,气球破裂,她所有的隐忍都在这一刻无法自抑地爆发出来。 她站起身,声音不自觉开始拔高:“每天通宵打牌喝得烂醉回来还让下了夜班的你给他做早饭,这叫对我们好?我初三暑假大半夜为了给他送钱去麻将馆差点被猥亵,这叫对我们好?我高考前一天晚上还叫了一大伙人来家里喝酒打牌吹牛到天亮,这叫对我们好?……” 俞华月一声不敢吭,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俞清昀胸口剧烈起伏着,眼尾泛着红,像只游走困兽似的来回踱着步。 反应了好一会儿,直到屋内再次恢复安静,俞华月才逐渐在大脑里接收到并分析出俞清昀刚说的那一大段话:“猥……猥亵?” 她踉踉跄跄地撑着沙发站起身,扑向俞清昀,声音里带了哭腔,“初三暑假的时候吗?清昀,你怎么都不跟妈妈说啊……怎么妈妈都不知道啊……” 俞清昀任由她攀住自己肩膀放声哭泣,轻笑了声,燃烧过后,眼神里只余冷漠的灰烬:“跟你说?跟你说有用吗?你不是……” 她顿了顿,木然地看向俞华月,嘲讽地扯扯唇,“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么。” 俞华月身体很明显一僵,哭声也瞬间止住。 俞清昀推开她的手,径直往玄关走,一言不发,换了鞋子,防盗门“啪”地m.zGxXH.ORG